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九九乘风眠 作者:砚丞书 文案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男主:糙汉子,假高冷。以前是刑侦大队队长,现在是片儿警一名。 女主:正经大学生,漂亮。 我写文的尿性: 1、这是一篇日常撒糖文; 2、行文不甚正经; 3、就算是短篇,也有滚床单的资格啊。 提示:本文可能篇幅不长【开坑时间请注意微博通知】 内容标签: 甜文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风眠,程莫九 ┃ 配角:一大堆 ┃ 其它:甜文,糙汉 ================== ☆、风眠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碾压着每个人的神智,车轮碾过路面似乎能带起一阵蒸汽腾腾,看得人心底烦闷到了极点。   这天程莫九正出外勤,这会儿他靠在马路边上的铁护栏,热辣辣地阳光罩下来,将他脚下一双黑色的高筒皮靴镀得发光,身上的警服已经让汗水浸湿了大半,紧贴着健硕的肩背。   “这位警官,我的某一任来自东瀛的女友苍井女士曾经说过: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希望咱们能共创和谐局面,放我一次行不行?”   警员正经道:“有机会请你替我转告那位苍井女士,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我们执法人员,得一碗水端平了。”   程莫九看着同事押着刚刚才逮着的企图行骗的扒手从面前经过,远处一个警员跑过来,说:“老大,前面儿酒吧有人闹事!!”   程莫九摘下警帽,捋了一把汗湿的细碎短发,又戴上,将帽檐端整齐了,边走边说:“来两个人跟上。”说着将手里的矿泉水空瓶随手一扔,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一进酒吧就听见一阵闹哄哄的重金属音乐声,程莫九让人过去叫DJ把音乐停了,音乐一停下来,一阵吵杂的怒骂声跟着充斥耳膜。   摔桌子的,骂爹骂娘的。   “警察!都他……”程莫九忽然自个儿掐断了话头。   因为他想起公安机关人员在外的一切活动,都不能有损人民政府正面的光辉形象,于是将即将脱口而出的粗话硬生生在半道上咽了回去,差点儿就岔了气。   旁边的胡肖见他这一连的反应,瞬间明白怎么回事,憋着笑接他的话,大吼:“警察!都别动!!”   围观群众倒是纷纷让开了道儿,但干架的两位醉汉依然拳打脚踢,难舍难分,扯着嗓子问候对方祖上不知道第几代,仔细观察那架势,估计二位都是打算笑傲群雄的人物。   胡肖跟另一位警员上前将两人拉开,将其摁在地上,醉汉被压在地上依然垂死挣扎。   程莫九薄唇绷直,一双幽沉沉的眼睛扫射着四周,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冷漠与野性混合的复杂气息。   酒吧里鱼龙混杂,若真要搜查,指不定能抖出点儿什么来,不过他今天就是出来做个巡逻,维护下秩序,不是来扫黄缉毒的,再说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合适,所以拿了这俩闹事的就准备走人了。   没想到这时候旁边出了点动静,他脚步一顿,往旁边看过去,一位蹲在桌子底下的男人,一对上他的冰渣子似的目光,忽然就哆哆嗦嗦。   这家伙的估计是第一次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惜内胆赶不上野心来得茁壮,程莫九刚往他那边走了两步,男人忽然站起来转身跑了……   程莫九拔腿就追了上去!!   程莫九当年在部队里除了枪法神准,他的追击能力也十分突出,脚速非常快,三两下就追到了男人。   在男人跑进阴暗的甬道之前将他的后领一扯,接着往墙上一摁,立马擒住男人的双手反剪。   “跑什么?”   “我……”男人气喘吁吁,支支吾吾:“警、警官,你追我干什么……我没犯事儿啊。”   “没犯事儿你跑什么?”   “你先追的我,我当然跑了。”   “你光明正大怕什么人追?身份证拿出来。”   “没、没带……”   程莫九觉得这人可疑,必须带回去问个话,但也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   就在他走神的当口,钳制男人的力道松了些微,那人趁机将他一推,一拳抡起来打中他的鼻梁,往前跑了两步,衣领又让程莫九身手敏捷地给拽住。   这回程莫九将他反手一扣,直接往地面上摁。   “兄弟,麻烦跟我走一趟。”   男人嚷嚷道:“我犯什么事儿了,凭什么跟你走一趟?”   程莫九摸了摸差点儿被一拳给揍折的鼻梁,道:“公然袭警。”   男人一听,终于面如死灰地发现自己中计了。   程莫九眼底噙着戏谑,果然是小雏鸡,糊弄起来丝毫不费事儿。   胡肖看着程莫九折腾了这么些功夫,依然气定神闲,可见内功深厚啊……他望着程莫九的背影,用灼热的目光诉说着崇拜之情。   旁边的警员感同身受道:“老大不愧是混过市局刑侦大队的,真帅!”   胡肖听着这话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混过?会不会说话啊你?”   警员自觉口误,赶紧换了个词:“参与,参与,嘿嘿……”   ……   程莫九收了队回派出所,又跟着忙活了一阵,将几个带回来的人安排好呆着,出来之后就听到胡肖声情并茂,念了一句诗:   “向鱼问水,向马问路,向神佛打听我一生的出处,而我呀,我是疼在谁心头的一抔【pou二声】尘土。”   费詹不甚其解:“这什么意思呢?”   “这啊,中心思想全集中在最后一句:我是疼在谁心头的一抔尘土。我估计这小姑娘在试探你呢,你给个意思呗。”   “我哪知道她是疼在谁心头的一抔尘土啊?这不为难人嘛!!”   “……”   程莫九走出来,将警帽摘下来往办公桌一扔,坐下去,长腿抬着往桌上一架,说:“既然没事儿干,去给那几个做下笔录,录个指纹。”   胡肖将手里的卡片递给他,说:“老大,你给这块榆木解释解释。”   程莫九拿着卡片,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将卡片往办公桌上一扔,帽子往脸上一扣,闭眼假寐。   他才不信费詹这小子听不懂这几个字是几个意思。   程莫九将几个人审完,该放的放,该拘留的拘留,他下班的时候天色尚早,进了大院的门,往家门口走的时候,程莫九发现了对屋门口坐着个人。   叶风眠就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腿上放着一只比熊犬。   她身上是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包裹着翘臀的牛仔热裤底下,双腿白皙匀称,交叉叠放,放在上面的右脚掌有一下没一下随意地摆弄几下。   薄薄的夕阳在她周身笼了层暖丝丝的光晕,清新秀丽。   这时屋里走出来一位妇女,见到他时咧嘴灿然一笑,说:“哟,小程回来了。”   程莫九道:“阿姨。”   闻母拍了拍风眠,问:“跟你莫九哥打招呼了没有?”   风眠举着小狗的爪子,说:“打过招呼了。”   程莫九:“……”   “对了,小程,我刚买了水果,要不我给你拿两个去?”   “不用了阿姨。”   他刚说完话,屋里就传出一声:“莫九回来了?赶紧洗脸洗手,吃饭了。”   “知道了妈。”他回头应了声,又转过来跟闻母打了声招呼,进屋了。   闻风眠抬眼瞥了眼转身进屋的程莫九,目光轻飘飘的,似别有深意。   吃饭的时候,程莫九状似不经意问道:“妈,明天什么节?”   程母想了想,说:“儿童节刚过去一个月,教师节得到九月份,国庆得到十月份,要说什么节,那就建党节了。   “我记得建党节不放假。”   程母理清楚他的意思了,笑着说:“风眠放暑假了。”   程莫九愣了一会儿,才淡淡应道:“嗯。”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片儿警不穿高筒皮靴,是那种黑色皮鞋,踩在水泥路上能嘎嘎响的那种哈哈哈哈哈哈…… ☆、二八   风眠放暑假开始就一直呆在家里,平时没事就喜欢呆在院子里抱着小比熊玩一会儿,见到经过的邻居就笑一笑,唯有见到程莫九地时候,连一个目光都懒得施舍给他。   这天程母买菜回来,经过的时候又见到她抱着小比熊,于是过去坐着聊了一会儿。   “哟,风眠,你这小狗哪儿来的?”   风眠擒着小狗的两只毛茸茸的爪子,笑着说:“学校里带回来的,它一直流浪着,我怕放假了没人给它喂东西,干脆就带回来了。”   “这么小的一只,刚出生没多久吧?”   “嗯,碰见它的时候好像是刚出生。”   程母笑着笑着,看着她清亮的眼睛,欲言又止了好一阵,终于下定决定开口:“风眠。”   “嗯?”   “你们大学里有没有单身的女老师啊?”   “……”   风眠的动作一顿,眼珠子一转溜,瞬间明白程母这话的意思,笑着说:“有啊,大娘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学校的女孩子,各式各样的都有。”   “不需要太花俏,正正经经,踏踏实实的就行了。”   “哦,这个好办。”   晚上,程莫九回来,估计是程母跟他说起了这件事,于是在这晚,他终于主动找上了她。   风眠在院子里乘凉,就坐在她家门口外边儿的那张藤椅上,她刚洗了头,没吹干,而是直接披散在藤椅的后面,任由它慢慢地滴着水,仰着的脑袋望着夜空怔怔发愣。   程莫九扫过她身上每一寸□□出来的肌肤,嫩白滑腻,在月光的映衬之下更显得苍白,接着视线落在她架在对面大理石凳子的双腿上,似乎勾起了过往的一些零碎片段。   风眠的目光一瞥,发现了在旁边站着的程莫九,才慢悠悠地将双腿放下,拿过旁边的浴巾擦头发。   程莫九估计也是刚洗完澡出来,发尾有些湿润,身上带着一股子湿冷,颀长高大的身影往她面前一落座,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给罩住。   “今天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他开口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压着低沉的嗓音,甚至糅和着点温柔。   风眠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说:“没说什么。”   相比之下,她的态度要显得冷淡许多。   “不管跟你说什么了,你别搭理就行。”   “我已经跟人约好时间了。”   程莫九微微探着身,抬着眼皮直直地望过去,目光沉冷清素,让人倍感压力,风眠轻巧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忽然他嘴边蹦出一声轻笑,那笑声听在她耳朵里,尤其玩味。   风眠的心头冒出了一撮绵微怒火,他却站起来,往回走了。   ……   第二天下午,风眠正坐着涂指甲,碰巧何晓打了电话过来。   她的双手都没空,于是摁了免提放在藤椅上,一摁下免提,何晓吼了一句:“风眠!我保留了二十几年的清白之身终于要被玷污了!!”   凉风呼啸而过,呼的风眠心头猛一突跳,手一抖就把指甲油涂歪了。   她赶紧拿起手机关了免提,贴上耳朵无奈道贺:“可歌可泣,壮士彪悍了。”   何晓无限感慨:“一开始我就相信他是个有夙根的人,经我三番两次的暗示与明示,他终于了悟,还好我坚持不懈。”   “伟大领袖毛/主/席曾教导我们:人活着总需要一点精神。”风眠擦拭着涂歪的指甲油,说:“你做到了。”   她正说着,门口程莫九扛着一辆“二八”进来,身后跟着院子里的某位大爷。   像“二八”自行车这种已荣升载入史籍资格,却至今处于要载不载状态的纯中式古董,对于风眠这种小年轻来说并不多见,小时候倒是见过一两回,不过她在外读书的时间比较多,每次回来见到都觉得新奇。   程莫九将那辆二八放下,蹲在旁边,看这架势是打算修理一番?   风眠仰着脖子看了半天,何晓见她心不在焉的,干脆挂了电话。   大爷提着袋子走过来,说:“风眠,来,吃个苹果,大爷刚买的。”   风眠这才回过神来,站起来笑着说:“谢谢大爷。”   她拿了一个苹果之后,若有所思地转身回屋,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小盒酥油饼。   “大爷,这个你拿着,我们家吃不了这么多。”   “不用不用,拿回去。”   “家里就我跟我妈两个人,真的吃不了,时间一长放坏了不就浪费了么?”   大爷听着一寻思,点点头,伸手接了过来。   程莫九单膝跪地,他身上的警服有些微的紧绷,勒出他精壮健美的背部轮廓,背后汗湿了一大片,压在警帽下的短碎发也被汗水浸得湿润。   他对着自行车捣鼓了大半天,站起来之后舒了口气,说:“大爷,这车我给您修好了,您看看。”   大爷左右仔细一瞧,笑呵呵道:“行了,辛苦你了小程。”   “没事儿,您以后要想买点什么东西,我给您带回来,大热天的也省得跑一趟。”   “我整天呆在院子里,正好可以出去走走,不用麻烦,来,吃个饼。”   大爷递着饼过去打算犒劳一下他为人民服务的善举,可是程莫九双手都沾上了黑色的油渍。   “不用了,您自个儿留着。”   大爷转向风眠,“丫头,喂你莫九大哥吃一个。”   风眠一愣,“啊?”   大爷笑道:“我一个老爷们儿喂不合适。”   风眠:“……”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喂怎么就合适了?   风眠看了眼他,发现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拿起一块,往他嘴里整个一塞,转身就走。   那天一整晚,风眠都呆在屋里头没出来。   ***    ☆、小娘子   3、   程莫九一早到派出所就接到任务了,报案的是前边儿居民区的几户人家。   为方便行事,程莫九跨上一辆自行车就想走。   胡肖看了眼即便是骑着自行车依然器宇轩昂的程莫九,心里一琢磨,道:“这自行车体现不出我的昂藏七尺的气魄啊,老大,要不咱开警车过去?”   程莫九顶了顶帽檐,道:“行啊,你再来个盛装出行怎么样?”   胡肖:“……”   费詹靠着门框,冷笑:“敢情你当自己出席国际会议去了?要不回来之后跟上面打份报告,要求上面儿给你分配一架龙辇怎么样?”   胡肖用力“嗤”他一声,蹬着自行车,跟在程莫九后头走了。   程莫九将自行车停放在小区的停车棚里,跟胡肖两人往等在一边儿的几个女人走过去。   “是你们打的电话?”   一到夏天,程莫九的皮肤就晒成了麦色,虽生得俊朗,但面部表情不生动不柔和,还习惯绷直着唇,再加上身姿英挺,很容易给人产生严肃的距离感。   胡肖就不一样了,整天乐呵呵地,慈眉善目,只要弯弯嘴角,一下子就亲近民众了,这才是给党和国家建立好形象的杰出代表人物。   等在小区楼下的几个家庭主妇模样的女人见到他们,纷纷围了上来,一见到程警官这寒眉冷眼的,又一致转向了胡肖。   “……”   几个女人带着他们走走拐拐地,在某楼道口站定,开始七嘴八舌。   “警察同志,你看看那儿,就这么搁着两只狗在那儿,我们家小孩儿每天放学回家,想上楼都得喊我下来再带给上去,你说这……”   “这倒还好,你说这狗就这么干晾着,哪天要咬着人了可怎么办呀?”   “是啊,还有这狗也不知道干不干净,打过疫苗没有。”   程莫九看着那两只狗,一黄一白,一大一小,那只白的让他想起了叶风眠整天揣在怀里的那一只,两只看着挺像,应该是同一个品种,他也不懂这个。   他问:“这狗是哪户人家的?”   “我们这儿二楼住着一位老太太,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儿给捡回来的。”   程莫九又问:“办狗证了么?”   “捡回来的,办没□□不知道。”   胡肖说:“这白的是比熊犬,黄的呢叫金毛犬,都是性格比较温驯类型的,你不招惹它就不咬你,你招惹了它都不一定咬你。”   “这狗再温驯它都有咬人的时候,主要是孩子们都还小,怕是有个万一啊。”   胡肖笑道:“那你们跟老太太协商呗,协商不成找居委会给她做做思想工作,分析分析利害关系。”   “哎哟喂警察同志,居委会大妈都拿老太太没辙,所以才找的你们二位。”   胡肖无奈地看了程莫九一眼,程莫九问:“老太太呢?”   “老太太出门儿买菜去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警察同志你们要不再等等?”   等老太太回来时候,把情况一问,这狗是老太太扔垃圾的时候在垃圾桶旁边儿给捡回来的,疫苗没打,狗证没办,更加没有送宠物医院做健康检查。   胡肖道:“老太太,您这样不行啊,这狗可以养,但该办的事儿咱也得办齐了。”   老太太也不懂,眨巴眨巴眼睛,问:“咋办啊?”   “这样吧,我给你送宠物医院去,咱给它俩做做检查,打疫苗,然后□□,办了证再养就合法了。”   于是,程莫九跟胡肖两人,一人捎着一只狗上宠物医院去了。   ……   风眠上午带着小比熊出来遛弯儿,走了好些地方,忽然迎面就看见两辆自行车,威风凛凛,呼啸而过……还载着狗。   她转身,望着其中一个人的背影,回忆着刚才的画面,他怀里抱着的是……她再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小比熊,他这是……够忙的……   程莫九忙活了一上午,总算勉强缓和了几家人的矛盾,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又是一身的汗,这会儿赶上了一年中暑气最重的时候。   他带着一身暑气回到派出所,一进去,见到坐在长椅上的风眠,他心底咯噔一下,快步过去。   “怎么了?怎么到这儿来了?”   程莫九快速扫了一眼她全身,没发现有损伤的地方。   他高大的身影压过来,遮住了大半的光线,风眠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戴着警帽,额角和鬓角都是湿的,却衬得脸部轮廓更加地俊朗英挺,因为垂着脑袋,帽檐投下淡淡的阴影遮脸,露出一张颜色极淡的薄唇。   风眠看着忘了说话,两人对视良久,旁人杵着也觉得尴尬。   费詹用力“咳”了几声,递着一张表格过来,说:“给,把这张《养犬信息登记表》填一下。”   风眠回过神,赶紧接过来,“好,谢谢。”   费詹一双眼珠子在两人身上别有深意地转溜了几圈,接着朝程莫九挤眉弄眼,用口型问:“认识?”   程莫九没搭理他,转身往自己的工位坐下去,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坐着坐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风眠那边移动,看她垂着脑袋,慢慢地填写表格。   一晃神就过了两年的时间,她变化了不少,更加地……动人了。   胡肖看着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跟费詹凑到了一块儿。   “我从来没见过老大主动找女孩子说话,这里头肯定有故事。”   “一直以为他是柳下惠不好女色来着,原来竟然私藏了个小娘子……”   “不过那女孩看着像个大学生,老大他喜欢吃嫩草?”   “这年头谁不好一口鲜嫩的?”   “老大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一准儿是让他那正儿八经的外表给蒙蔽了。”   程莫九眼风扫过去,道:“窃窃私语就要有窃窃私语的严正态度,声音那么大打算私语给谁听?”   “……”   风眠对刚才的一切流言蜚语充耳未闻,填好了信息,将信息表交给费詹。   费詹接过表格,自认目光很正派地快速打量了一下她,但他的笑容泄露了他的一丝八卦以及一丝猥琐。   胡肖都看不下去了,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拿着这张《养犬信息登记表》,再带上《家犬免疫证》去你们那儿的居委会盖章,到时候再拿着这两样东西过来盖章签字就行了。”   “好,谢谢。”   程莫九平时的工作比较忙,有时候赶上值班,整夜整夜地不着家,尤其是最近还赶上严打,每日早出晚归,可把程母给愁坏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逮着程莫九又开始念叨:“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么些年怎么没点儿动静呢?儿子长得挺帅啊,这个头,这皮相,黑是黑了点儿,这是阳刚味儿,随便往街边儿一站都是艺术品的范儿,这要是在古时候,一准儿每个女孩儿都冲你扔果子。”   过来蹭饭的胡肖噗嗤笑了,乐呵呵道:“婶儿,你要这么形容,老大不得成站街的了?”   “去!!别捣乱。”   程莫九闷声不吭,尽管自个儿扒饭,程母又急了。   “你倒是说句话呀,要不眠眠上次给你约的那女老师,你去见见?”   “妈,我最近忙……”   “你忙,你给国家出力,你为人民服务,你有奉献精神,难不成你还要把终身大事给耽误咯?”   “妈,这事儿不急,真的。”   “以前你在刑警队的时候忙进忙出不着家也就算了,你现在还能忙得过那时候?”   程莫九给胡肖使了使眼色,胡肖立刻捕捉要点,帮忙着劝:“婶儿,老大这长相不愁娶不着媳妇儿,上赶着给他生猴子的多了去了。”   “什么生猴子?你别跟这儿添乱。”   “嗨,今儿上午我们所里来了个女孩儿……”他刚说完,忽然“噗”了一声,腿肚受到了程莫九的暴击。   程莫九脚劲儿大,这一脚下去,估计该肿了。   程母一听,特别来兴致,“什么女孩儿啊?”   “就是……就是……”胡肖委屈地用眼神请示程莫九,他该不该说实话。   程母催促道:“你倒是说呀!”   “哦,平时啊,我们所里头经常能收到女孩子寄过来的花啊点心啊,都是慕老大的威名而来的女孩子,所以老大的终身大事咱不愁,婶儿。”   程母哼道:“不愁?别人对他倒是上心,关键是他自个儿不思进取,我能放心么?”   胡肖点头应和:“就是!!”   程莫九:“……”   “你看看人家眠眠,才刚读大三就已经有男朋友了。”   程莫九夹菜的筷子轻微地顿了一下。   程母继续道:“今天下午有个男孩子跟着她回来,高高瘦瘦的,是个好学生模样,你看看人家,多懂得珍惜时间,多知道争取啊。”   跟着这两天,程莫九确实没怎么见到风眠的身影,程母说:“人眠眠忙着呢,生活过的有滋有味的,哪像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工作。”   晚上天黑下来的时候,风眠提着东西过去程家,经过窗口的时候,见到客厅里没人。   程莫九面坐在窗口对角的沙发上,正喝着水,一眼瞥见窗口外面经过的风眠,发现她慢慢地朝门口来了。   门是开着的,风眠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扉,喊道:“大娘?”里面没人应声,她又喊了一声,忽然里面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吓得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程莫九斜靠着门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我妈出去了,你找她有事儿?”   风眠将手里的油饼递过去,“我妈做的,让我拿一些过来。”   夜晚凉风习习吹过来,夹带着她洗完澡之后依然附留在皮肤上的沐浴露清香。   “交男朋友了?”   他莫名其妙地问了这样一句话,风眠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两天有个高中同学老是找着她,根本打发不走,估计是那天他过来的时候有人看见了,又误会了。   程莫九见她没说话,挑了挑眉峰,再确认一遍:“真的?”   风眠抖了抖手里的袋子,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东西拿着。”   程莫九接过她手里的袋子的同时,又抓住了她的手腕,拽着她往自己身上靠过来一些,风眠的脸瞬间冒出了两撇红,着急地扒拉着他的手臂。   他似笑非笑问:“你说我是信,还是不信?”   风眠瞪着他:“放开!”   程莫九将她的腰一搂,差点儿就碰上了她的唇。   “叫声哥来听听。”   “……放开!”   依她所言的,程莫九放开了她。   风眠的肺都快炸了,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吓得手脚退去了温度,她冷着脸,瞪都懒得瞪他,转身走了。   程莫九的目光似黑夜深沉,看着她没入暗处的背影,舌尖一扫,舔过下唇,最后只能自嘲地一笑。   ***    ☆、小眠眠   这天下午,风眠接到何晓的电话,找她出去走走,这一说出去走走,风眠不免要心生疑惑了。   何晓不是那种有“出去走走”这样闲情雅致的人。   赶到约定的地点,风眠再三确认:“你就约我来这家湘菜馆……走走?”   何晓似乎心情不是很利爽,冷着个脸说:“我生日,就想请你吃顿。”说完闷头闷脑地就想进去。   “回来!”风眠喝了一声,说:“你生日?还差两个月呢。”   何晓垂着脑袋,特委屈道:“提前过……”   “……”   两人选了个人少的角落,何晓拿着菜单一览而下,点了几样菜,全是带“椒”字的。   风眠忍不住问她,“你吃得辣么?还剁椒鱼头?”   她说:“找刺激。”   “到底怎么了?”   何晓幽幽叹了口气:“没事……”   “……”   剁椒鱼头上来的时候,何晓明明不会吃辣的,偏挑着剁椒吃,这是她心情不好时的发泄方式,越是忌讳的东西就越是要拿来折磨自己,一根筋轴到底。   辣的眼眶鼻头都红了。   一顿饭吃到天色暗下来,何晓才终于恢复了点心情,又拉着风眠上外头吹风。   “你到底怎么了?”   就在何晓又一次假模假样地幽幽一叹,说出“没事”的时候,风眠干脆转身,颇有打道回府的架势。   何晓赶紧将她拉住,“哎呀我说!”   “赶紧的,已经9点了。”   “他有喜欢的人了。”   “……谁?”   “谢州。”   风眠愣了一下,想起那天何晓打电话跟自己说的“保存了二十几年的清白之身终于要被玷污”的话……   “那你们……那你那天说的要……”   风眠的欲言又止,何晓知道她想说什么。   “没有,我说你就信啊?”   “我没信,不过你都这样说了,怎么着的也应该喜结良缘了吧?”   “……那天我玩真心话大冒险呢。”   这回换风眠幽幽叹气:“何晓啊,跟你说话特别浪费情绪。”   “没皮没脸的话我说的多了,但没皮没脸的事我什么时候做过?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表白我都不敢,这种事还敢对他三番两次的明示与暗示?我又不是傻帽。”   “我说呢,还以为你终于长进了。”   何晓赌气似的,说:“我又不是非他不可,干嘛非要将自己的大把时光浪费在他身上?他喜欢他自己的去呗。”   “行了,不敢表白只敢一个劲儿付出的人装什么潇洒?”说完又恶意地补了一句:“虽然他也没要求你为他付出。”   风眠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   晚上陪着何晓散心,散了大半天,何晓指着前面的摊子说:“吃点宵夜吧,我饿了,这顿我请。”   “你真当破财消恨呢?”   “心情不好总想着花钱,你当成全我行不行?”   两人刚往一桌坐下,竟然跟前阵子老缠着风眠的高中同学碰了个巧,那同学脸皮也厚,未经同意的就坐了下来,还挺自来熟地跟何晓聊上了。   然后,又好巧不巧地,进来几个人往她们旁桌一坐,来事情了。   胡肖盯着风眠看了几眼,惊喜道:“嘿!这不是老大那私藏的小娘子么?”   风眠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直接往男同学脸上喷,她赶紧擦擦嘴,给男同学递了纸巾,忙道歉:“抱歉抱歉,没事儿吧?”   男同学抹了把脸,笑着说:“没事儿。”   程莫九饶有兴致地扫了男同学一眼,又看向风眠涨红的脸,顿时内心有些想笑。   旁边的费詹严肃批评胡肖,“咋咋呼呼什么呀?有没有当警察的稳重与自觉,看把程家小娘子给吓得……”   风眠……风眠脸都绿了,面对何晓以及男同学好奇又疑惑的目光,有一种想打地洞的想法。   程莫九也不解释,这态度对于旁边的费詹和胡肖来说就挺值得琢磨了,这不间接承认了么?所以他们才敢这么放肆地一再调侃。   风眠有些进退两难,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程莫九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地喝着,一脸的若有所思。   忽然,马路上传来由远及近的怒喝:“前面那车!!停下!!”   座位上的程莫九看了一眼,立马站起来往马路上跑,费詹跟胡肖也跟着站起来冲上马路。   那车横冲直撞的不看路况,吓得路人纷纷躲避,后面的警车因为顾及着路人的安全,眼看着要不追上,忽然程莫九冲上去,刚想喊“停车”,没想到那辆车根本不顾他生死,直接就想闯过去。   好在程莫九身手敏捷,躲开了去,又迅速一把抓住车窗,被车拖着跑。   胡肖看着惊险的一幕,失声喊:“老大!放手啊!!”   “卧槽!老九这小子不要命了!”费詹骂了句,也跟着追上去。   风眠已经站到了马路边儿上,提心吊胆地看着。   忽然前面那辆车急速拐了个弯,程莫九就这么被甩了出去,在水泥路上滚了几圈,直到肩膀撞上马路牙子才终于停下来,一停下来又立马爬起来,跨上已经追上来的交警车。   “追!”   ……   晚上,风眠坐在院子里,时不时地望一下大门口。   直到凌晨一点钟,叶妈妈出来喊她,“眠眠,怎么还不睡啊?”   她随声应道:“妈你先睡,我待会儿。”   “这都几点了?别坐太晚了。”   “知道了,这就来。”   风眠又坐了会儿,心神不宁的,想了想,起身回屋里拿了件外套给套上,出门往派出所走。   派出所离这里不远,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风眠紧赶慢赶,到达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她往里头望了望。   门口的警卫发现了她,打开警卫亭的窗户,“嗳,小姑娘干嘛呢?这大半夜的?”   风眠犹豫了下,走过去问:“你们姓程的那位警官回来了么?”   “哦,程警官,回来了。”   风眠点了点头,刚想问他受伤了没有,那警卫又说:“不过他受伤了。”   “哪儿受伤了?”   “他……”   “嘿哟!这谁啊?”碰巧胡肖出来,见到大门口的风眠,笑着走出来问:“大半夜的来这儿干嘛?担心老大?”   “不是……”   “别嘴硬了,要不你来干什么的?总不能是散步吧?这都几点了?”   “……”   “走,进去吧,老大受伤了,你去看看呗。”   “不用了,我先……”   “干嘛呀你这是?你们俩吵架了?”   说到这个,风眠瞬间就来气了,冷着个脸说:“我跟他不是!!”   胡肖假装听不明白,“不是?不是什么?”   “……”   “走走走,进去了,对了,你叫什么?”   “……叶风眠。”   风眠让胡肖给推了进去,直接推进他们的办公室,碰巧程莫九刚从审讯室出来,一进门就看见了她,心底一凛,走过去问:“怎么了?”   胡肖忍不住打趣:“瞧你紧张那样儿,小眠眠关心你,特地来看你的。”   程莫九微愣,“小眠眠?”   “……”   胡肖在他不冷不热的目光之下,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一溜烟跑出去了。   他身上的警服,肩头那块儿给蹭破了,其他地方看不出哪里受了伤,风眠的目光在他身上寻找着受伤的部位。   他忽然问:“你怎么过来了?担心我了?”   风眠收回目光,一脱口就说:“是大娘她……”   她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如果他已经打电话跟家里说过,那她这么说岂不是……   程莫九没回去是因为今晚有值班,程母也知道。   风眠自始至终都不敢抬起脑袋去看他,而他站着,微微扬着嘴角,几乎将她整个人罩在自己的身影里。   “我回去了。”   风眠刚绕过他,他抬脚就跟了上去。   “我送你。”   “不用。”   胡肖见两人出来了,笑着说:“这就走了?”   “我送她,你看着这里。”   “别啊,明早再走呗,办公室我不进去了,给你们俩用。”   风眠终于怒了,“说了不是!”   胡肖依然笑嘻嘻地,“别闹,我看就是。”   风眠横了程莫九一眼,发现他嘴角带笑,似乎很受用,这下她怒息难平,转身就跑。   程莫九两三步就追上了她,进了小巷子,伸手将她的手臂一拉,给拽了回来。   “放手!”   “你大半夜的跑过来给自己找气受的?”   “对,我就是闲的,怎么?碍着你了?”风眠心里憋着屈,一开口就没法儿停下来,“要不是看你一身的警服,我还怀疑你哪来的无耻败类!!尽干些占人便宜的勾当!”   程莫九绷着唇,将她推着往墙边去,把她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我占你便宜了?你指的是两年前的那晚,还是……”   “程莫九你无耻!”风眠睁着杏眼,怒瞪着他。   巷子里黑漆漆的,好在今晚月亮饱满,整个儿露出面来,给巷子里添了些微光,程莫九也借此看清了她眼角微微的湿润。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说了撒糖的 ☆、老淫棍      自那晚之后,叶风眠对程莫九就越发的冷淡,经常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说把他当空气那还算抬举了他,简直当他是臭氧层。   这样状况直到风眠的小表妹过来之后,才勉强有所改善。   小表妹叫童欢,今年4岁,打小就喜欢粘着风眠,每次一接到风眠放假回家的风声,马不停蹄就赶过来见她,一见倒她就走不了了,非得粘着她朝夕相处直到海枯石烂。   风眠也觉得奇怪,她有那么招小孩子喜欢么?   程莫九从派出所回来,见到风眠腿上放着的不是比熊犬,而是小童欢的时候,诧异地挑眉,冲她笑了一下。   童欢跟程莫九也熟,这会儿见到他,跳下来直往他身上扑。   “莫九哥哥!!”   程莫九蹲下来让她抱住自己脖子,问:“欢欢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上午来的。”   风眠的表情冷淡得可以,心想说,臭不正经的老混蛋一个,喊什么哥哥。   她手里捧着一杯水,说:“欢欢,别那么没礼貌,叫叔叔。”   程莫九:“……”   欢欢说:“可是我一直都是叫莫九哥哥的。”   “莫九哥哥年纪大了,叫叔叔比较合适。”   “是么?”   风眠那声“莫九哥哥”,说的程莫九骨头酥麻,嘴角忍不住上扬,欢欢转过来看着他,那双深邃的黑眸看得小丫头白嫩的小脸蛋一阵飘红,捂着嘴偷笑。   风眠:“……”   简直是老流氓,4岁的小孩子他都下手。   程莫九哭笑不得,好整以暇道:“既然欢欢喊我叔叔,那你是不是也得改口喊我叔叔?”   风眠忽的一愣,接着轻哼一声,说:“咱们非亲非故,不讲究辈分,喊什么都按年龄来。”   “是么?”程莫九假装随意地帮欢欢整理了一下头发,说:“那你倒是叫声哥哥来听听。”   “……”   欢欢也跟着奶声奶气地附和:“是啊是啊,姐姐叫声哥哥来听听。”   风眠僵着脸闭口不言,看得出来有些懊恼自己挖坑自己跳。   他鼓励道:“给孩子做个正确的示范,以身作则很重要。”   欢欢重复:“以身则则要要……”   “是以身作则。”   “以身则则。”   “……”   风眠都懒得听他们一大一小打哈哈了,拿着个水杯站起来,往屋里走,在里面磨蹭了十几分钟,一出来,一大一小没在院子里,估计程莫九带着欢欢回自己家里了。   直到吃晚饭,欢欢还没回来,叶妈妈喊她过去带人回来。   风眠不情不愿地靠近程莫九的家门口,厨房里程母正在炒菜,程莫九抱着欢欢坐在客厅里讲故事,见到她来了才停下。   “欢欢,回去吃饭了。”   “我不回去,我在莫九哥哥这里吃。”   风眠怀疑这小丫头迫不及待地来她家里,真实目的是为了见她的莫九哥哥。   程莫九说:“让欢欢在这里吃吧,我妈都准备了她的饭了。”   风眠倒是乐得轻松,说:“行,我晚一点再过来。”   ……   这两天,何晓动不动就打电话叫她出去腐败,吃喝玩乐。   风眠拿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刚沏好的菊普,说:“我说公主殿下,知道你财大气粗,但是也请不要这么挥霍好么?”   何晓笑哼:“挥霍的是我的钱财,你只管陪我玩。”   “你最近见天的往外边跑,开销这么大,何院长没找你谈话?”   “我爸哪有时间管我,他医院里一帮臣子一堆事物一群领导等着他挨个儿亲自招待亲自处理呢。”   这话说的非常的有怄气的成分,何晓自小过的生活就跟电视剧里说的,父母工作忙,整天在外面东跑西跑,留给她一座富丽堂皇的房子以及孤独。   “不说这个了,那天晚上我见到的那三个警察,他们喊你“老大的小娘子”是怎么回事?”   风眠拿着茶杯挡着脸,笑着说:“不知道。”   何晓狐疑地看着她笑:“有一个长得特高特帅的,就是那位老大吧?”   “……”   “你跟他认识?那怎么不打招呼呢?”   “不熟。”   “那他怎么就成了你家大官人了?”   “没有的事,”风眠放下茶杯,面色不虞,“别瞎猜了。”   “我现在感情受创,闲得慌,特别喜欢听听八卦,那位老大看起来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你们俩是不是有一腿?”何晓啧啧声,“你看他浑身健硕的肌肉,麦色的皮肤,刚毅的眼神,每个细胞都在勾引女人,那浑身的荷尔蒙……我心有所属都差点丢了魂儿。”   风眠揉着太阳穴,说:“你个小处女谈什么荷尔蒙啊……”   “什么意思你看不起处女啊?我告诉你,要是谢州愿意献身,我身经百战吓死你。”   风眠冷笑:“可惜了,谢州不愿意。”   “你少打击我,我已经决定放弃他了。”   “放弃不需要说出来,你得做出来。”   “那你看清楚了。”   “好,我等着。”   然后第二天上午她就接到何晓的电话。   “你知道么,今天谢州跟那女的约会去了。”   “……”   “可惜了,本宫一身傲气,绝不会做出那种破坏人感情的事。”   “……”   某一个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日子,谢州打电话过来,风眠顶着欢欢幽怨的眼神,穿鞋出门了。   从风眠赶到咖啡馆坐下之后,谢州噼里啪啦抱怨了一大堆,风眠无处插嘴。   “那天我跟人出去约会,何晓那死丫头怎么回事?那是我的戏份,她凭什么出镜?老在我面前晃悠,还让不让人专心约会了?”   风眠靠着小沙发背,神情极淡,说:“你约你的会,她又没搞破坏,你理她干什么?”   她心想的是,何晓这丫头终于出息了,以前谢州在看书的时候她连呼吸都恨不得屏住就怕打扰到他复习,现在他约会了竟然敢在他面前晃悠了。   “她老这样很影响我的约会质量。”   “怎么就影响你的约会质量了?你约会的时候旁边没有一个陌生人走动么?”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把她当空气不就可以了?”   谢州啧一声:“我的修为没你高,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人当空气。”   风眠正色道:“谢州,何晓喜欢你,对你一心一意地好,不是你要求她这样做的,是她心甘情愿的,但是你敢保证,她对你的好你没有受用得心安理得?哪怕你一点点的自觉,你就跟她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了,让她明明白白的死心,这样对谁都好。”   她依然是来时的那副冷淡的模样,说话不紧不慢。   有时候,叶风眠冷静得令人心头发毛。   “你既不接受她,又不干脆放走她,这算什么?你多大了,还玩这一套?”   谢州烦躁地端着咖啡猛灌了好几口,说:“我表态得还不够明显么?都找人出去约会去了。”   风眠挑了下眉尾,恨不得翻白眼,“她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非得把事情在她面前摊开,血是血,肉是肉,把话挑明了才能明明白白。”   谢州皱着帅气的眉峰,说:“成,怕了你了,我明天就找她说清楚,行了吧?”   “你那点破事我懒得理,都是成年人,别搞得自己跟个弱智儿童似的。”   谢州被她毫不客气的打击言词刺激得差点儿中风,直捏拳头又不敢抡上去,“我找你出来是给我施以援手的,不是让你来拿话把我颠来颠去折磨我的。”   风貌恍若未闻,不声不响地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谢州忽然不甘心道:“我怎么觉得每次我跟你说话其实是在自讨苦头吃呢?这世上还有没有一个人能把你这牙尖嘴利给磨一磨?”   风眠:“……”   直到天黑了,风眠才回家,刚进院子就看见程莫九的同事胡肖,蹲在欢欢面前陪她玩,一见到她,嘴巴管不住又想喊:“小……”   “闭嘴。”   风眠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拿过藤椅旁边大理石桌上的杯子倒水喝。   程莫九出来的时候,胡肖挺委屈地跑过去投诉:“我说老大,小眠眠这火气挺大啊!!我觉得她不尊重我这个人民警察。”   “你活该。”   “……”   胡肖瘪着嘴,一扭头找欢欢诉苦:“欢欢,他们欺负人!!”   欢欢坐在地上,茫然四顾,又低下头去玩自己的绒毛玩具,看起来不太配合。   胡肖一气之下,抱起欢欢,说:“欢欢,警察叔叔带你出去买糖吃你要不要?”   欢欢的情绪起来了,点头,“要买那种糖吃哦。”   “好的好的,那种跟这种都买。”   风眠不放心,刚想叫住他们就让程莫九给制止了,“你出去一整天了,欢欢呆在家里很无聊,让她出去走走。”   她往藤椅上一坐,问:“我妈呢?”   “阿姨跟我妈刚刚出去了。”   “是么?把欢欢交给你她倒是挺放心。”   程莫九站着,好整以暇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眠在包包里搜出湿纸巾,边擦手边说:“反正我是不敢把自家的小孩交代给一个老淫棍。”   她这话刚说完,只觉得眼前忽然暗下来,刚抬头忽然整个人一轻,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被程莫九打横抱着,往他家里去。   “你干什么?”她心底冒出一丝一丝的慌忙,脸色越来越冷。   “把你奸了,才对得起你喊我一声老淫棍。”他似笑非笑。   她咬牙切齿:“你敢!”   “你可以拭目以待。”   程莫九似乎是来真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她扔在床上,双腿跪在她两侧,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俯视着她。   风眠挣了几下,眼睛直直盯着他,“放手。”   程莫九单手压着她,一只手解着衬衣扣子,慢悠悠地问:“今天出去见谁了?”   “你没资格过问。”   “我有。”   她忽然吼道:“你没有!!”   程莫九捏着她的下巴,黑眸微茫闪现,“只要你一天没嫁出去,我就是你男人。”   *** 作者有话要说:  程警官这做法不是身为优良的人民警察该有的行为,必须严肃批评,罚写检讨。 ☆、程警官      程莫九当刑侦队队长那会儿,出了名的作风硬派,软硬不吃,油盐不进,除非他自己乐意了才好说话。   除此之外,其手段也狠辣。   某一次破案,抓到了追踪已久的嫌疑犯,在审问的时候,这名嫌疑犯嘴巴非常严实,搞到最后程莫九耐心磨尽,出去找了个扳手回来,把嫌疑犯拉扯起来粗鲁的堵在墙上,用力地掐着他的腮帮,狠厉厉地说:“不招供是吧?行,等我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拔下来,你再来给我表演密不透风。”   他这架势看着像是要来真的,旁边陪着审问的手下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替嫌疑犯求情:“队长,暴力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是个文明社会,严刑逼供使不得呀!!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严刑逼供并不是使不得,像这类传统暴力手段,只是不轻易拿出来使用,并且现在更加讲究高技术含量的方法,像是精神压迫,突破心防之类的技巧性审问。   当然,程莫九这威胁真假参半,倒是两人一唱一和的,竟真的给套出了点信息。   但对待叶风眠,程莫九时常束手无策,打不得骂不得,她比他还要油盐不进,嘴巴还犀利得很,一句话经常能刺激得他脑充血。   “你不会可怜到连个给你解决生理需求的对象都没有吧?还是你饥不择食,是个女人你就上?”   程莫九也不生气,勾着唇哼笑:“你知道的,我口味还挺挑,要不当初怎么就只看上了你?”   “程警官,话说的挺好听的么,嘴上功夫见长啊,这两年没少干欺男霸女的混蛋事吧?”风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她说出来的一些话,不太讲道理,但求能够刺激到他。   程莫九没有停下解扣子的动作,解开最后一颗,直接敞着衬衣,露出均匀紧实的八块腹肌,每一寸肌肉都让风眠心惊胆战,似乎潜藏着凶狠的猛兽。   莫非这就是何晓所说的,勾魂?   风眠巡视着四周,想寻找些什么东西,她不清楚要寻找些什么,但总不能坐以待毙。   面对威胁,挣扎是人类的本能……   程莫九的动作仍在继续,他解皮带的同时靠近她,附在她耳朵旁低声道:“嘴上功夫有没有见长,你以后能经常体验得到。”   风眠听着他这话,呆呆地愣了好几秒,最后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有多无耻,一时之间咬着两排牙齿,气得肝胆皆颤,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程莫九的动作不可谓粗鲁,但也并不温柔,牙齿啃得她双唇红肿,她咬紧了牙关,他只好狠心将她的双颊用力一掐,风眠吃痛,牙关一松,他的舌头立即挤进来,牙齿合不上,只能任由他肆意搅弄。   舌头被他颠来倒去地捉弄,带着薄茧的手掌来回抚摸她嫩白的腰肢,带起她的阵阵颤栗,久别重逢的滑嫩触感让他通体生出一股难以遏制的原始冲动,来势凶狠,直冲下腹。   程莫九暗暗骂了声:操!!   他没真的打算在这会儿要了她,毕竟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是对的。   程莫九的唇齿在她颈上流连,稍一用力就留下一串鲜红的吻痕,他忽然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风眠起先没反应过来,后来掌心碰到他那处部位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图。   这个可恶的老混蛋!!   她咬着牙道:“把你归类为禽兽都不为过!”   他拉着她的手摁了上去,轻笑一声:“这一次我当一回禽兽,下一次可就禽兽不如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风眠被他紧紧钳制在身下,被他控制着所触碰的每一下,令她呼吸紊乱,一瞬间满脸臊红。   ……   最近赶上了严打,程莫九跟费詹出去溜一圈,截获回来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到所里就看见几个人凑在一块儿不知道看什么东西。   费詹过去一看,“哟呵”一声,赶紧喊程莫九过去。   “老九,过来看看这个。”   程莫九过去一看,原来是在看从网上截留下来的一些黄色片子,净网行动嘛,网警从网上截留下来的东西,竟然公然私藏了。   几个人看得蠢蠢欲动,完全没有作为一名经常该有的庄重。   程莫九瞟了一眼,假模假式地扔了句:“公安违纪,罪加一等。”   费詹一把勾住他的肩膀,眯着眼笑着说:“别这么扫兴么,兄弟们一个个生活正经枯燥,不耽误解救黎民百姓的情况下适当的放纵,组织上会表示理解的。”   程莫九笑了声,转身想走,让费詹给拉了回来。   “别走啊,一起观赏探讨一下呗。”   他拿开费詹的手臂,“没兴趣。”   费詹惊叹:“操!你性冷淡啊?”   屏幕里激烈勾缠的肢体不断窜入视线,程莫九烦躁地推开费詹,不置一词地走开了。   不是冷淡,是怕失火,那天他好不容易才稳住骚动冷静下来,这会儿他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不然他真的会抓着她来一场禽兽不如的运动。   晚上程莫九跟费詹值班,一整天程莫九都在回味那天叶风眠带给自己那阔别已久的情动,时不时走着神,面色依然冷淡正经,简直欺世有术。   那一刻,她眼角眉梢的怒意显得格外的勾人,牢牢地压榨着他的神智,只想把她白皙的肌肤玷污成自己的颜色,差一点抓着她的双腿冲动行不轨。   好在白天都没什么要紧事儿,直到晚上才接到电话,有人喝醉酒在夜市闹事,吃霸王餐。   两个人匆匆赶过去,那排挡的桌椅被祸乱得差不多了,东倒西歪,几个地痞流氓模样的人全穿着背心,赤着胳膊,一脸凶狠,围观群众敢怒不敢言。   程莫九这两天压制着邪火,搞得身心压抑,这下子终于有了个正式的名头发泄郁结,等人抡着酒瓶过来袭击他,他一上去就把带头的那个秃瓢儿给撂倒,一脚揣得秃瓢儿直往地上扑,趴在地上扑腾几下,愣是没爬起来。   他脚劲儿吓人,那一脚踹得极快极狠,看得旁边的费詹胆战悚然,莫名其妙地不知道谁得罪了他。   最后非常顺利地将几个闹事的混混带回了警局,行政拘留起来。   原以为拘留个15天的就完事了,偏偏这几个倒霉蛋赶上了程警官精力旺盛又急需发泄的时候。   程莫九给接个人扔了几份《小学生守则》,要求每日进行晨读,接着又给几个人扔了份《治安管理处罚法》,说:“每天抄一遍,抄到拘留期满为止,期满没抄够数不准出来,每天的抄写没完成不准吃饭,不准睡觉。”   秃瓢儿欲哭无力,蹲在墙角拿着圆珠笔在纸上颤颤巍巍地一笔一划地写着歪七扭八并且极具个人特色的字体,内心悔恨交加,他从小学六年级辍学出来开始就没再碰过一个字儿,这简直要了他的命。   程莫九冷笑一声,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旁边的费詹看得遍体生寒,觉得咱们帅气寡欲的程警官,走火入魔了。   第二天早上,程莫九换班,出来的时候看见办公室外面来了个女孩子,提着水果篮,费詹一看见美女就凑过去。   “嗨,小姐,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么?我们人民警察的宗旨就是任劳任怨。”   那女孩尴尬一笑,说:“程警官在么?”   费詹:“……”   程莫九站在后面,他的脾气向来自我,不高兴的时候不想给任何人面子,但碍于人民警察在外正直善良的秉性,他总得虚情假意地表现出热心肠,从此造就了这样一个感人催泪的光辉形象:面冷心热。   费詹悻悻的退到一边,心想自己也长得风流倜傥,看在自己风流倜傥的面子上说话就不能不这么直接?   程莫九无语地嗤笑一声,问:“找我有事?”   女孩见到程警官露脸了,脸色飘着两撇红,递着果篮过去,说:“程警官,谢谢您昨晚替我们解围了,知道你们不能收太贵重的东西,只好拿些水果略表谢意,您……拿着……”   程莫九盯着果篮看了一会儿,正色说:“维护治安是我们的职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水果拿回去吧。”   费詹在旁边看的直摇头,万年不变,没情趣的家伙。   女孩儿很执着,拿着果篮子不肯走,微微低着头拿双眼觑着他,含羞带笑的模样,说:“程警官您拿着吧,这水果是我妈一大早从市场买回来的,很新鲜的。”   程莫九就这么站着,皱着眉头,他又不是愣头愣脑的小年轻,类似于此的表示他不是没见识过,不果决一点,日后少不了这些那些的一通难缠。   费詹也不忍兄弟为难,于是厚着脸皮过来,笑着说:“哎呀,怎么能驳了美人一番好意,这个我代收了,只不过啊,你别看他长了一副极具观赏性的皮肉,其实就是一花瓶,易碎品,中看不中用。”   女孩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他对男欢女爱这些不感兴趣。”   女孩也没被吓到,只是问:“性冷淡么?”   程莫九:“……”   费詹假装为难地一皱眉,说:“这个不好直接说出来,你我心知肚明就好。”   女孩推开费詹,站在程莫九面前,勇敢表达:“其实我不介意……”   程莫九露出一笑,说:“我介意。”   女孩一阵错愕,费詹目瞪口呆,太不给面子了……   程莫九绕过两人,出了派出所,回家。   自那次之后,程莫九当时的拼命忍耐并没有在风眠心里挽回一丝一毫的君子形象,反而坐实了老淫棍的名号。   但是两人住对门,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程莫九一见到她,有无限旖旎的画面,风眠见到他,恨不得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右手给砍了以泄愤。   风眠脾气并不差,生气的时候除了冷眼相待,最多再送一个嘲讽的冷笑,但这种程度已经表达不了她对程莫九的盛怒,面对程莫九,把他当做臭氧层都觉得离自己太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后尽量加紧更新。 ☆、美人关   程大娘一大早过来约叶妈妈去跳广场舞,早餐都还来不及做,风眠醒来之后煮了两碗面条,饭后又给欢欢扎头发。   程莫九一早起来洗澡,洗完澡一出来,透过窗口看见坐在院子里给欢欢梳头发的风眠,一瞬间他捏紧了搭在脖颈上的白色毛衣,小腹紧绷,盘着股邪气,他口干舌燥地别开目光,到厨房倒了杯凉开水灌下,根本冲不散那股乱窜的骚动。   脑海中闪过那双腿当初是如何紧紧地勾住自己的,现如今又是如何避自己如蛇蝎的。   两年以来的寡欲生活,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自制力瞬间瓦解,悉数粉碎。   下午,风眠带着欢欢出门,跟何晓约好了出去逛逛,几个人逛了大半天,何晓手里提着channel,Gucci,Prada等富豪品牌的袋子,领着风眠和欢欢找了家西餐厅,何晓刚想进去就让风眠给叫住了。   “行了,别破费了,随便找家饭馆吧,我请客。”   何晓不乐意了,“我们家那金山银山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我现在是从民众里来回到民众里去。”   这话风眠听得直皱眉头,“你爸开家医院,悬壶济世被你歪曲成这样,我都替他寒心,养你这样的千金真不容易。”   “行了别磨叽了,进来。”   “不进来,”风眠过去拉她的手,“我跟欢欢对西餐没兴趣,咱们上别处。”   “我跟你说,你再拉着我去吃麻辣烫,我一定把那摊子给拆了,我身娇肉贵吃不了那个,上次吃了就害我闹肚子。”   “不吃麻辣烫,咱们吃麻辣火锅。”   “这不是一样么。”   “你可以吃不麻辣的火锅。”   “还有这玩意儿?”   “大中华地大物博什么没有?”   风眠叫了鸳鸯锅,一红一白,一麻辣一清汤,各取所需。   何晓刷羊肉的时候,开始胡乱嫌弃:“这羊肉太薄了,尺寸不对,肉质不新鲜,隔夜的,吃得满嘴骚味,处理不到位,下次别来了。”   风眠吃东西不挑嘴,觉得还好,欢欢吃不出来,什么都觉得好。   “甩了你的是谢州,放过羊肉吧。”风眠说完,拿着茶杯漱口。   “谢州谁啊?你同学啊?”何晓也拿着茶杯漱口。   “都说戏子无情,你比戏子还要戏子,比无情还要无情。”风眠搁下茶杯,笑着一语双关。   风眠觉得何晓跟谢州的结局还不定呢,最后的事谁知道?   这家店没有何晓说的那么不好,装潢以及风格绝对配得起何晓的千金之躯,为了衬托何晓高贵的身份,风眠特地找的这一家。   “嗳,你知道么?我昨天碰见你家那亲戚了,”何晓笑着喝了口水,继续说:“就是你那位同为千金却比我略低一等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风眠意兴阑珊道:“是么?那你有没有上去对其侮辱一番啊?”   “我有病啊,浪费那个力气?”   “你不是空手道高手么?杀人不眨眼。”   “我这身手……”   何晓话没说完,也不打算说完,她蹭了一下站起来往门外冲,边喊:“施展拳脚的时刻到了!!风眠,照顾好小欢欢!我去去就来!!”   风眠当然不可能坐着等她回来,牵着欢欢赶紧跑出去,远远看见何晓追赶着一名男子,并且大声喊:“大胆毛贼!哪里跑!!别让姑奶奶我抓到你!!”   饭店门口坐着个女孩儿,泪流满面哭喊:“我的包包!!花了好几千块买的!!”   风眠望着还在追赶小偷的何晓,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付了钱,赶紧牵着欢欢也跟了上去,虽然何晓曾表示过她身手不凡,其不凡的程度就跟上山习武十年出山的高手有的一拼。   但是风眠严重怀疑其夸大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剩下的那百分之十是何晓摆在家里头那座全国空手道冠军奖杯,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等风眠赶过去的时候,毛贼果然被制服了,不过不是何晓制服的,是被出来巡逻的费詹给制服的。   此时费詹站在何晓面前,大声赞扬:“女侠身手不凡,见义勇为,值得表彰,今晚我决定连夜给你赶制一面锦旗,顺便请你吃顿宵夜以兹鼓励。”   何晓从小被竖拇指的次数五根手指头压下去三根就能数的出来,所以这时候受到了表扬,内心澎湃,“警察同志过奖了,记得把锦旗做大一点,颜色要纯正的大红色,正楷字,我要挂在客厅。”   风眠:“……”   旁边的胡肖拿手铐铐着刚抓着的小偷,抹了把汗,说:“看见美女就走不上道儿,完全没有身为警察该有的严肃与正直。”   风眠牵着欢欢正打算往回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没受伤吧?”   接着欢欢大喊:“莫九哥哥!!”   “乖。”程莫九摸了摸欢欢的脑袋,接着说:“问你话呢,没受伤吧?”   风眠以为他在问欢欢,于是也没有吭声,直到他抬起点漆似的眼睛看过来,冷不丁地让风眠心里猛蹿起一记突跳。   她不自觉地后退两步,下意识地想避开他,于是转身去看何晓,还没走开一步就让程莫九给拽了回来。   程莫九的禽兽形象在风眠心底太深刻,以至于她以为朗朗乾坤他也敢干什么,于是挣扎得有些奋不顾身。   “问你话呢?受伤没有?想让我当场检查?”   “我要是受伤了被你当场检查出来,能比上医院治疗还管用?”   “……”   程莫九笑了声,松开她的手,说:“就不能好好说话?”   她牙尖嘴利的一面,能磨得程莫九心里直痒痒,他就是贱骨头,他一早就十分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这一面。   心情大好的何晓过来,见到程莫九立马打招呼:“哟,姐夫,工作辛苦了啊。”   程莫九对这声姐夫不太理解,何晓解释:“风眠比我大几个月呢。”   但这声姐夫,让原本心情郁闷的风眠来了个雪上加霜,于是借题发挥:“又欠收拾了吧?不是身娇肉贵么?这么老远地追着小偷跑把千金之躯跑坏了找谁说理去?”   何晓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无辜地看了程莫九一眼,程莫九则面色淡淡,似笑非笑。   她问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应该么?”   程莫九道:“应该,你做的很好。”   何晓还得跟着回派出所做个笔录什么的,她第一次进派出所心里发慌,虽然是做了好事,但这么庄严的地方,她不敢怠慢丝毫,于是拉着风眠让她陪着自己去。   风眠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着,程莫九给她倒水,倒水给她之前问她要凉的还是要温的,风眠说随便,于是他细心地冷开水兑了点温的,不至于太冷伤胃。   欢欢让胡肖抱着坐在一边,给她念小学生守则。   风眠喝完水,拿着纸杯没地方放,程莫九赶紧过去接过来,问:“还要么?”   “不要了。”   这大夏天的容易心浮气躁,一杯冷开水喝下去倒压下去不少火气,所以她这一刻说的话,语气缓和了不少。   胡肖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么低声下气的老大,百年难得一遇。   他喃喃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欢欢问:“什么是英雄……英雄……什么来着?”   “美人关。”   “什么意思?”   “就是像我这样的人一见到欢欢,心都化了。”   “哦……”   风眠瞟过去一眼,说:“她才4岁,不和您的胃口,放过她吧。”   胡肖想笑,但看见风眠并没有露出一丝笑意的神情,于是也忍住了,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这是在刺挠自己呢。   他笑了笑,问:“小眠眠,你这火气一直没降下来过吧?”   风眠点头:“恭喜你撞枪口上了。”   “……”   得,胡肖不再以身犯险,抱着欢欢自己玩自己的。   程莫九又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示意她喝口水润润喉,刚刚吃的麻辣火锅,吃的时候不觉得,吃完了就开始口干舌燥,风眠接过来又灌了下去。   “喝慢点,不够我再给你倒。”   “不用,我自己四肢健全。”   她喝完了依然把空纸杯交到他手上,程莫九乐颠乐颠地又去给她倒水,伺候她伺候得不亦乐乎。   胡肖看着直摇头,对欢欢说:“一把年纪了装什么纯情少男啊?跟没过女人似的。”   他的话让程莫九心里一惊,下意识去看风眠的脸色,风眠脸上的神色一如刚才,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趁着风眠拿着水杯背对着他们看墙上贴着的八荣八耻时,程莫九抬脚迅速往胡肖腿上一踹,眼神阴郁地警告他闭上嘴巴别说废话。   胡肖委屈地瘪着嘴,抱着欢欢玩“你拍一,我拍一。”   像是为了响应胡肖的吐槽,忽然办公室门口进来个女人,喊:“程警官。”   程莫九心里咯噔一下,看了门口的女人一眼,又去观察自家小娘子的脸色。   风眠转过来,忽然淡笑着意有所指道:“莫九哥哥可真忙,风流起来还真不亏待自己啊。”   她很少称呼自己哥哥,难得叫一声,还带着讽刺,但多大的讽刺依然阻止不了他想拉着她躲进没人的角落,将她压在墙上蹂/躏她双唇的冲动。   这就是典型的精虫上脑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程警官最近跟喝了春/药似的,毕竟禁欲了两年,要理解他。 ☆、小丫头      出现在派出所的女孩儿,就是之前提着果篮子过来给程警官谢恩的那个,这次的目的非常直接,依然是直奔着程警官来,依然提着果篮子。   程莫九碍于背后所代表的公安机关正面形象,这一次他接过来了,转手就扔给了胡肖,当着人女孩子的面,让胡肖把水果分给大家,有福同享么。   本来就应该分着吃,功劳又不是他一人的,所以他这做法无可厚非啊,但他这不走心的态度给女孩子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奈何女孩越挫越勇,精神可嘉。   “程警官,我妈说,等您下班了想请您去我们那儿吃顿宵夜。”   风眠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水,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程莫九说:“请费詹去吧,正好他今晚约了个……朋友,打算去吃宵夜。”   这个朋友就是进去做笔录到现在还没出来的何晓,风眠怀疑她跟费詹在里面扯家长里短,聊天南地北了。   女孩说:“程警官不去么?”   程莫九笑了声:“我就不去了,这边忙着呢,替我谢谢令堂的好意。”   好不容易将女孩儿给打发走了,刚想闲下来坐会儿,电话又响了,跟着程莫九跟胡肖又出去为人民服务去了。   晚上风眠带着欢欢回到院子里,已经7点了,叶妈妈给两人留了饭,她饭后跟着程大娘出去遛弯了。   吃完饭她给欢欢洗澡,接着自己洗了个澡,洗完澡抱着欢欢在院子的藤椅上纳凉,夏天的夜凉风习习,住南面的大爷拿着一把草编扇过来找她唠嗑。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程莫九身上去了。   “莫九这孩子先前干刑侦那会儿,你程大娘整天担惊受怕,就站在她家门口往外看,盼着他安然无恙的回来。”说完笑呵呵两声,摇了摇脑袋,“不过现在这孩子也没让他娘省心,你程大娘盼着他早日成家,他偏偏没这个心思。”   风眠道:“他不缺女孩子喜欢的。”   从她记事以来,她就知道程莫九枪手得很,他读高中那会儿,经常有女孩子打听他住处,甚至有些跟着他到这里来的,拿着棒棒糖哄她,套她的话。   程莫九读高一那会儿,风眠才读幼儿园。   那时候风眠对他根本不是现在这样爱搭不理的,那时候的她就跟现在的欢欢一样,非常黏他,见到他就扑上来喊莫九哥哥。   程莫九是个高中生,处于最年轻气盛最骚动的年纪,整天除了上课,就是跟同学约着上网吧或者约着打篮球,根本没有闲功夫去带一个上幼儿园的孩子。   但是风眠就是喜欢黏着他,抱着他的大腿,恨不得他走哪儿自己就跟到哪儿。   读高中的程莫九个头已经蹿得非常高,一米八六的个儿,而幼儿园的小风眠长得非常娇小,个头还没他的腿长,每天黏在他腿上,跟一只小猫抱着主人的腿一样,他抬起脚来能带着她一起走。   程莫九经常感到不耐烦,很多时候烦躁感已经爬上了眉头,但一对上她水灵灵的眼珠子,以及扑棱得跟蝴蝶翅膀一样漂亮的睫毛,脾气瞬间就蔫了,他对自己也感到很无奈,这算什么?   活他妈该!!   当然,那时候他对她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歪心思,让他对着一个5岁的孩子动感情,他又不是疯了,他就是不忍心对着这么个精致的小娃儿发脾气,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帅气竟能对一个孩子起到同样的蛊惑作用。   他偶尔会带着风眠出去打球,一开始会经常被同学们拿话颠来颠去地调侃:“你这带着娃来了还是带着小媳妇儿来了?”   后来几个人跟小丫头相处得十分融洽,他要是去打球没带上她,几个人还不习惯。   除此之外,风眠还特别喜欢亲他,他经常被她的口水糊一脸,旁边那几个打球的同学想让她亲她还不肯给面子呢。   “靠了,小眠眠这架势看着像是要非你不嫁啊莫九。”   程莫九一脚踹过去,笑骂:“滚你妈逼!!屎吃多了吧满口胡言。”   同学啧一声,说:“你别管我是不是屎吃多了,是真是假咱们10年后见分晓。”   程莫九根本没当回事,可要命的是风眠靠在他怀里忽然兴致高涨,好像还挺兴奋,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问:“乐呵啥呢?说来哥哥听听。”   小风眠兴奋起来,大喊一声:“滚你妈逼!!”   程莫九:“……”   同学一开始绷着笑声,到最后绷不住了“噗嗤”一下,弯着腰撅着屁股,笑声响彻云霄。   风眠人生第一次开口/爆粗话就是程莫九无心教出来的。   叶妈妈是高中老师,带的是高三尖子班,平时非常忙,严格算起来,风眠可以说是程莫九一手带大的,两个人的感情非常亲厚。   程莫九连自己都不一定照顾得来,却把叶风眠照顾的仔仔细细,疼惜得不得了,几乎有求必应,她摔个跤,他都要心疼得不行不行的,程莫九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全方位粗糙的汉子哪里来这么多的柔情似水去呵护一个瓷娃娃。   那时候民风淳朴啊,社会上还没有那么多恋童癖之类令人毛骨悚然的新闻爆出来,好在程莫九为人刚直,思想纯正,叶妈妈总算是托付对人了。   当然,到后来风眠成年,程莫九把她拐上床之后,他就不敢这么自认为正直了。   有一段时间,程莫九交了女朋友,风眠还闷闷不乐过好一阵,他也不知道小丫头寻思些啥,这么个小人儿,心思能怎么复杂?估计是他没什么时间陪她了,所以不高兴了。   小丫头有时候还挺难伺候。   直到程莫九高中毕业考上刑警学院,加上读研,出来已经过了七年,后来因为表现突出成绩优异,入了刑警队,从那时候开始忙起来也没什么时间回家,等他再见到她时,她高考结束,放暑假在家。   他刚见到她的时候,她扎着马尾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玩手机,他一开始没有认出她来,打量了好一阵才慢慢把她认出来。   小丫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白白嫩嫩地跟滴水的芙蕖似的,清新秀丽,   过惯了粗糙生活的程莫九对于自己忽然产生了这么文绉绉地情绪,一时有些不习惯。   风眠发现他的时候,一点也没有阔别多年之后的生疏,反而冲他盈盈一笑,笑容没有小的时候那么灿烂放肆,带着些微的含蓄。   当时他心里百感交集,他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那时候他还在刑警队,难得有空回家,她上大学之前的那个暑假,他总共就见过她5次,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他一回来就凑过来,虽然没办法再抱着他的腿黏在他身上,但她跟条尾巴一样黏在他屁股后面,也非常的乖巧。   程莫九对于那段时期的风眠很是挂念,现在的她对自己不是冷眼相待,就是冷嘲热讽,这都是自己造的孽,还是那句话,活他妈该!!   快下班的时候,程莫九懒散地坐在工位上,盯着墙上的钟,灵魂出走了大半天。   胡肖悄悄地凑过去,左右观察之后,说:“老大,小眠眠才回去没多久你就欲求不满了?”   程莫九保持姿势不变,半晌之后才将目光收了回来,抄起桌上的本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胡肖的脑瓜子抽过去。   胡肖:“……你狠!偷袭乃小人行为。”   程莫九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说:“有句话叫兵不厌诈。”   程莫九走在黑漆漆的胡同里,回想着两年前发生的事。   两年前的那一次是个意外,算……酒后失节。   那时候风眠大一暑假,原本对暑假到来的欣喜,全在某个女人上门挑衅之后,分崩离析。   那天程莫九刚审完嫌疑犯回到家里,发现院子里气氛不对,问了他妈才知道,风眠她爸的现任老婆来过了,大吵了一架,还打了叶妈妈给一巴掌,风眠推了她一下,也被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风眠给打懵了,她没见过这样混乱的场面,更没碰过这么不讲道理的长辈,女人打完人就走,没给风眠反应过来的机会。   那晚风眠跑出去了,电话打不通,叶妈妈担心她出事,拜托程莫九出去找她,他在酒吧找到她的,正跟人喝酒,看样子是以前的同学。   他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提了出来,她一心借酒消愁,他只好陪着她喝。   叶妈妈受欺负受委屈,风眠很自责,嘴里念叨着自己白活了这么些年,白吃了这么多米饭,于是越喝越起劲,程莫九也陪着喝了不少。   到最后,顺理成章地……就滚床单了。   倒也不是酒后乱性,这个词本身就不科学,但确实是酒气上脑,助长了欲望的放肆蔓延,如果本身无意,又如何会促成乱性?   *** 作者有话要说:  程警官够糙汉子么? ☆、大宝   那件事发生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形成多年习惯的生物钟使得程莫九醒的很早,他发现眼前的一切使他的脑子混乱成一滩浆糊,在意识到发生了些什么时候,内心开始生出一丝丝的慌乱。   他一个面对各类凶悍的凶手都能镇定自若的铁骨铮铮的爷儿们,在这一刻吓得腿都软了。   心里五味杂陈,滋味儿非常复杂,但有一点可以十分确定,他不是怕负责任,后来仔细一想,他最怕的,无非就是风眠伤心罢了。   但是风眠醒来之后,出乎意料地冷静。   在一开始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感到惊愕,接着怔愣了数十秒,最后再沉默了十分钟之后,她拿着程莫九给她收拾叠放整齐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起来。   程莫九就坐在与床铺相对的沙发上,她沉默的期间,他也愣是一声不吭,先等着她理清思绪。   后来两人出了酒店,程莫九还带着她到附近的小店吃了早餐,整件事的发生到两人的态度再到后续发展,之后一回想起来,也是满满的诡异啊。   虽然说,男女之间干了点什么就要负责任这样的话,说起来有些……不符合新世纪思想改革的发展趋势,但如果真要他娶小丫头过门,他一定会负责到底。   只不过接下来风眠却没什么动静,对那晚的事只字未提,对整件事的反应淡淡。   程莫九是有恋爱经验的,但没有琢磨女孩子心思的经验,再说了他也琢磨不透,简直枉费那几年学的心理学。   但他学的是犯罪心理,跟恋爱够不上边……   她要是还5岁,那他还有个方向可以猜一猜,但她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成年女孩儿的心思就跟迷宫一样,你一跳进去,多数是要碰壁的。   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程莫九恍惚了几天,而风眠正好相反,平时该干嘛干嘛,丝毫不耽误事儿,有时候程莫九一回到家,看见她依然坐在院子里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很想过去将她拎起来,抖一抖,把心思都给抖出来。   程莫九是个思维缜密的人,但绝对不是一样心思细腻的人,   后来,以程莫九的思维缜来判断,他自作主张地认为,叶风眠这是想忘掉那晚发生的事。   一定是这样,要不然她为什么一声不吭?跟没事儿人一样?   她是个大学生,风华正茂,大把的好时光等着挥霍。   他算干嘛的?一个干刑侦的,工作忙碌不说,工作性质危险,随时都让家人担惊受怕。   程莫九这就忽然想明白了,但想明白之后,心里更加地空荡荡的,没个着落,那几天在单位里经常走神儿,脾气还有些暴躁,一个不高兴就着急上火,就近抄起手边的东西刑罚手底下的人。   作为一个领队的,搞得底下那些人差点儿跪下来请罪,喊一句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老大手下留情!!   那几天神神叨叨的,程莫九自己都烦自己。   后来有一个晚上,同组的哥们儿请他吃宵夜,宵夜吃到一半,哥们儿叫来了个女人,那哥们儿一脸“我还不知道你啊”的自作聪明的表情,非常识趣地走开了。   程莫九稍微一想,明白了哥们儿的意思,但他没那个意思,提不起劲儿。但又转念一想,莫非自己这几天提不起劲儿是因为欲求不满?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程莫九决定试一试。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搂着女人的腰刚要进某家酒店的时候,好死不死地让迎面而来要经过酒店的风眠给撞见了。   她跟同学逛街呢。   气氛忽然很尴尬,风眠的脸色不是很好,比那天早上她醒来面对两人发生了关系这件事时的脸色还要阴沉。   而程莫九的内心比那天早上还要慌,立马放开了女人,刚要过去解释……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她看到的就是事实……   后来那女人让他给打发走了。   自此,风眠就对他没露过一丝的好脸色,大多时候冷着个脸,一声不吭。   他老淫棍这个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虽然他到现在依然没想明白风眠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总算想明白自己对她的那些心思。   从那件事之后,他就一直为风眠守身如玉,绝对是灵魂和肉体都是属于她的,所以这小丫头要是敢有一丝的不安份,他保证立马行驶为人夫的权利与责任。   回忆往事,程莫九好一阵感慨,坐在院子里久久无法回神。   胡肖吃着烤串儿,程莫九望天,他望着程莫九,他在等,等他走神的状态能否创下这几天的最高纪录。   风眠牵着欢欢出去逛超市了,买了些零食回来,付钱的时候,她拿着积分卡过去,收银员提示她目前的积分可以换好几样东西了。   “能换些什么?”   “酸奶,润肤霜,大瓶的可乐,您要哪一样?”   欢欢忽然喊:“酸奶,姐姐我要酸奶!!”   风眠只好换了一箱酸奶,拿了酸奶之后,服务员说:“剩下的积分还可以换一瓶润肤霜。”   于是风眠一口气,把积分都换了成品。   回去的路上,风眠给欢欢拿了一支酸奶喝,自己也拿了一支,边喝边踩着月光回去了。   “欢欢明年该上幼儿园了吧?”   “嗯嗯,明年我就长大啦可以上学啦。”   “上学之后欢欢就会交到很多好朋友,到时候放假就可以跟朋友出去玩了。”   “我想要交跟莫九哥哥那样帅气的朋友。”   “……”   跟那种人交朋友很危险的……   风眠带着欢欢回到院子里,就看见程莫九跟胡肖坐在那儿吃烤串儿,聊天。   胡肖向来与人为善,虽然风眠比较冷淡。   “哟,小眠眠和小欢欢回来了?”   欢欢一见到他们就非常兴奋,蹬着小短腿笑着奔过去,胡肖蹲下来已经做好了迎接小欢欢扑过来的准备,欢欢飞奔过去……扑向了旁边的程莫九……   “莫九哥哥!!”   胡肖:“……”   风眠看着这画面,难得觉得想笑。   程莫九忽视胡肖伤心欲绝的表情,抱着欢欢亲了一下,“真乖。”   胡肖转过去,骂了一句:“没良心的小东西!”   欢欢这才过去抱他,“肖哥哥。”   胡肖心满意足:“哎,真乖。”   风眠原本想回屋的,但是欢欢把她叫住了:“姐姐快过来,肖哥哥,我跟姐姐买了好多吃的呢。”   “哟,买什么了?小眠眠别藏着了,拿过来大伙儿分享一下呗。”   风眠提着一袋零食和一箱酸奶过去,放在大理石桌上。   “这么多东西,不会是知道今天我生日,特地买的吧?有没有礼物啊?”胡肖翻着零食袋,翻出了一袋薯片,撕开了吃。   风眠平静地瞥了他一眼,想了想,拿出袋子里的润肤霜递过去:“那个,生日快乐。”   胡肖猛的一愣,双目圆睁,接过来一脸感动:“我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给我买了礼物……”他拿着润肤霜,照着盒子上面的字念:“大宝SOD蜜……500积分赠送品……”   “噗!!”程莫九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风眠没想到上面还贴了“500积分赠送品”这样的字条,一时也有些尴尬,“一……一点心意,别嫌弃。”   欢欢凑过来指着大宝,说:“这个可香了,冬天的时候妈妈就是给我用这个。”   风眠应和:“嗯,我也用。”   这时候程大娘捧着茶盘出来,“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呀?哟,眠眠也在啊?”   “大娘晚上好。”   “好好好,坐吧,我泡了花茶,一起喝。”   眠眠过去帮着程大娘把茶盘摆在桌上,跟着在她旁边坐下,坐下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另一边坐着的程莫九,顿时生出想换位置的冲动,但最终还是觉得不好做的太刻意。   几个人坐的距离比较开,程大娘给每个人倒了杯花茶,递给程莫九的时候,他靠过来,中间隔着风眠,温热的呼吸忽然喷过来,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让她心里慌了一阵。   有程大娘在的地方,一定少不了念叨程莫九的婚姻大事,她还惦记着风眠介绍的那位女老师,“眠眠,上次你约的那位女老师,你看能不能再约一下?”   “妈,不说了没时间么?别耽误人女老师了,到时候不成还弄得眠眠跟老师之间的关系僵化,多不好。”   程莫九这么一说,让程大娘犹豫了一下,大娘说:“怎么就一定不成了?要是成了呢?那还能促进眠眠跟老师之间的关系呢。”   “这事儿成不了,妈您被瞎忙活了。”   “你要急死你妈是不是?你……”   “莫九哥哥要娶姐姐的。”欢欢忽然炸出一声平地雷,吓得风眠把花茶给洒了出来。   胡肖正还等着看好戏呢,风眠的心跳一下一下加快,程莫九脸上的神色不明。   没想到程大娘没当回事,只当是童言无忌,笑着说:“哟,欢欢懂这么多呀?那欢欢要嫁给谁呀?”   “欢欢还小,还要交好多好多朋友呢。”   一句话就把程大娘给都笑了,“咱们欢欢还得交男朋友是吧?还挺讲究先后顺序。”   这话题一岔开,程大娘一时也没想到要拉回来,程莫九趁机说:“妈,叶阿姨在屋里批改作业呢,您拿点水果进去给她呗。”   “哦对了,我拿进去。”   程大娘走了之后,气氛一下子轻松了。   欢欢坐在胡肖腿上吃烤牛肉,胡肖看过来,忍不住笑:“我说二位,玩地下情刺激么?”   程莫九撇嘴笑着笑,视线落在风眠身上,她挺着腰杆子,依然没什么表情,把杯子里最后一口茶喝下去,站起来就想走,让程莫九一把给拉了回来。   风眠没想到他会这样,心里猛的一惊,下意识看向旁边坐着围观的胡肖,胡肖识趣地抱着欢欢转了发方向,说:“欢欢你看天上有什么?”   “有什么?月亮呗。”   “聪明,再赏你一根烤串儿。”   程莫九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同时自己靠过去,差一点碰到她的唇,笑得一脸的流氓相。   “欢欢刚才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风眠皱着眉,扒拉着他的手臂,“我没兴趣。”   “我觉得可行性很高。”   “是么?程警官还挺懂得痴心妄想的,洗洗睡吧,与其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浪费生命,倒不如多找几个女人陪程警官解解闷吧。”   程莫九一直拽着她没有动,两人也保持着再凑近一点点就会吻上的距离,他忽然定定地看着自己,风眠一时拿捏不准他究竟想干什么。   忽然他笑着说:“眠眠,你该庆幸今晚有这么多人在,下一次我把你搬进屋里,”他一用力,将她再拉近一些,两个人的脸错开,他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定让你快活个够本。”   风眠推开他,气的浑身发抖,拿过桌上的零食袋,把零食一样一样往他脸上扔,程莫九眼疾手快地截住,有几包薯片正中鼻梁。   东西扔完,风眠气呼呼地走了。   程莫九一转头,发现胡肖抱着欢欢蹲在远处的树下,啧啧摇头:“为老不尊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淫棍。”   他笑了声,心情大好:“春风得意马蹄疾,生日快乐,洗洗睡吧。”   ***    ☆、红花油   这几天又升温了,天气一热,风眠就不愿意动换,捧着一盘水果沙拉,只想瘫在房间里吹空调,在她旁边同样瘫着的是欢欢,真是有样学样。   叶妈妈推开没有关紧的房门,见一大一小在床上躺得歪歪斜斜的。   风眠一只手拿着手机刷微博,时不时吃一口水果,吃完还不忘给看童话故事的欢欢喂一口。   “别总是躺在床上,放假了出去走走不好啊?”   风眠嚼着苹果块儿,说:“大热天的出去,不是走走,是晒晒。”   欢欢学她说话:“是晒晒……”   叶妈妈说:“那带着欢欢出去,找间店坐坐去呗。”   风眠说:“在外面坐坐跟在家里坐坐有什么不一样?进店里吃吃喝喝还得花钱,在家里也就吹个空调费。”   欢欢跟着说:“也就吹个空调费。”   叶妈妈开始强硬赶人了,“你这样老瘫在家里对身体不好,晒太阳都比这个强,赶紧出去!!”   于是风眠带着欢欢,出去走了一小段路,见到星巴克就进去了,自己点了一杯星冰乐慢慢吸,给欢欢要了块蓝莓芝士蛋糕让她慢慢啃。   天气一热,风眠整个人就蔫蔫的,吹着空调精神也上不来。   她的手机响的时候,她连拿起来接听都懒得,于是摁了免提。   “你在哪儿呢?”是何晓的声音,挺声音似乎心情不错。   “在我们家附近的那家星巴克,”   “就是那家从你家院子里出来,步行需要40几分钟的那家?那是你家附近么小姐姐?”   “差不多……离我家最近的就它了。”风眠撑着下巴,整个人懒懒的。   “那行,我这就过去。”   “你多久能到?”   “……需要一个小时。”   “别见了,近期请保重吧。”   “哎等等,二十分钟行了吧。”   “速度。”   风眠挂了电话,欢欢舔了舔嘴角,说:“姐姐我还要一个。”   “……”   一块小小的蛋糕二十几块钱,小丫头年纪轻轻真懂得腐败……   “等着,我给你再拿一块。”   二十分钟后,何晓准时抵达星巴克,风眠看着她从出租车下来,进了星巴克直奔柜台点东西,然后就见她端着盘子,上面一杯冰美式,几块蛋糕。   风眠轻扯了下嘴角,说:“早知道你又来挥金如土,我就不先给欢欢再拿一块蛋糕了。”   何晓显然心情大好,坐下之后把蛋糕全推给欢欢,“来,姐姐心情好,普天同庆,这些全赏给欢欢。”   风眠立马就把蛋糕全部回收,“她已经吃两个了,不能再吃了,别到时候撑着了。”   欢欢估计是真的吃撑了,对那几块蛋糕没有多少留恋,她手里这个还没啃完呢。   风眠拿着叉子吃了一口蛋糕,说:“公主殿下有什么好事要分享,说吧。”   真要说出来的时候,何晓倒有些迟疑了,心情调整了半天才说:“谢州跟那女的分手了。”   “嗯……”   “我是不是又有机会了?”   “嗯……”风眠坚定一点头,“你又有机会自取其辱了。”   “哎,”何晓有些受打击,“凡事贵在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她自己也挺郁闷的,不知道该不该坚持,但是她就是喜欢谢州,“你支持我么?”   风眠咬着吸管,纠结了一阵,说:“反正都是成年人,只要不违法犯法,不触犯法律,任何事情既然折腾不明白,那就继续折腾,想做就做呗,没什么支持不支持的。”   风眠的人生信条有时候特别简单粗暴,想做就做吧,争取对得起自己就行。   “哎,你跟程警官是怎么回事啊?”何晓忽然转了个话题,吓了风眠一跳。   “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不是说你呢么?”   何晓两只眼睛盯着她,“程警官对你百依百顺,你是怎么调/教他的?”   风眠冷笑一声:“那是你没见过我被他欺负的时候。”   “这么说……”何晓有些惊讶,“你跟他是真的?不是别人开的玩笑?”   “他欺负我欺负得最狠的时候,就是让别人以为我跟他真的有点什么。”   “不会吧……”何晓更加惊讶,“程警官不像是这么缺女人的类型啊,你这三分小姿色能让他着迷的非得盯着你不放?”   风眠咬着吸管阴凉凉道:“那你去问他啊,在贵院找个眼科或者脑科的医生给他检查检查,顺便把你自己的眼部重点检查一下,我这姿色至少四分。”   说四分还谦虚了的,风眠长得很漂亮,有着少女的青涩与恰到好处的妩媚,皮肤白皙,四肢纤细,身材凹凸有致。   就是冷淡了点,说话有些刺挠人,比较博好感的一点就是性格干脆。   何晓这人有时候挺缺心眼儿,被她刺激两句还不痛不痒,跟风眠的关系绝不会因此闹得不和,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估计这局面和谐不了。   这大概就是江湖传说中的……缘分?   何晓兴致勃勃问她:“你跟我讲讲你跟程警官的前后因缘呗,他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你对他却爱搭不理,他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风眠推开吃了一半的蛋糕,有些食之无味,“没有,我就是不喜欢他这样。”   “程警官一身正气,怎么看就是个造福人类的主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风眠叹口气:“能不说他了么?”   ……   晚上风眠洗完澡出来,见到欢欢在对面门口底下趴着,她喊道:“欢欢,你干嘛呢?”   欢欢转过来,冲她招了招手,风眠只好过去,一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咬牙切齿的一声:“操,你轻点儿……”   欢欢小声说:“莫九哥哥是不是跟人家在打架呀?”   “……”   打架能是这个动静么……说在不可描述都比这个有说服力。   接着另一个声音出现:“老大,我这浑身的力气才刚使出了三分之一你就叫唤成这样,你到底来不来?”   “要不你躺下试试?”   风眠:“……”   欢欢睁着大眼睛喊:“莫九哥哥被欺负了!!”说完蹬蹬蹬就跑进去了,风眠根本来不及抓住她。   风眠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顺便一探究竟。   她一走进卧室门口,胡肖就笑着说:“我躺下有什么用?受伤的又不是我,我为了你献出了自己与男性亲密接触的第一次经验,你就感恩吧。”   程莫九趴在床上,衣服脱了放在一边,露出精壮的肩背以及腰杆,胡肖就骑在他腿上,手正放在他腰上一顿乱搓,时不时倒点红花油。   欢欢靠近床边问:“肖哥哥你欺负莫九哥哥了?”   正全神贯注给程莫九疗伤的胡肖一个没注意,被吓了一大跳,“我操”了一声,掌心不留余力地在程莫九腰上猛然摁了下去,疼得他龇着牙抽了口冷气。   胡肖手忙脚乱地爬了下来,“老大!!老大!!没事儿吧?”   程莫九皱着眉半天不吭声,在等那股猛烈的劲头过去。   胡肖胆战心惊地问:“老大,意识还清醒的话就吱一声儿呗。”   程莫九睁开眼睛,瞟过去一眼,开口:“滚!!”   “……”   在门口看了半天的风眠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腰受伤了?”   程莫九见到欢欢的时候就猜想她应该也在不远处,没想到她直接进来了,于是扭头看着她。   胡肖往旁边的椅子一坐,“今天有人当街持刀抢劫,跟对方缠斗的时候,为了闪躲那人劈过来的西瓜刀,老大不小心撞路边的铁栏杆上了。”   风眠听了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她自己并没有发现。   程莫九安慰她,“放心,我没事。”   风眠反应过来,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胡肖还想爬上去给他揉腰的时候,程莫九推开了,“行了别忙了。”   “我这还没揉多少下呢。”   “皮糙肉厚的过两天就好了,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   “不是……”胡肖急着把他摁下去,“你这样会落细病根儿的。”胡肖在那儿急了半天,看着程莫九不痛不痒的表情,忽然一瞬间掐住了要领,过去将风眠拉过来,“你来吧,他不让我碰。”   风眠……当然是抗拒的。   “我不懂这些,不会。”   “很简单,骑上去就行了。”   “……”   程莫九这会儿很配合地又趴了回去,动作连贯得风眠不禁要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她说:“男女有别,要骑你自己骑。”   胡肖拉耸着两撇眉毛,“你知道淤青不手动消除,以后很容易就关节炎啊风湿骨痛,老大是一名警察,不能得风湿,况且还是在腰上,这是很关键的部位。”   “他自己愿意,你这一通瞎操心显得太多余,那么放心不下自己上去啊,劳烦别人干什么?”   风眠执拗起来,油盐不进,冷酷无情,无动于衷,令人恨得牙痒痒……   胡肖替程莫九鞠了一把心酸泪。   “那他不是不愿意我碰么?”   “他腰伤了,你骑上去把他压住,他反抗得了么?”   胡肖只好改变战术,“我们是趁着你程大娘出门了才回来的,她本来就为了老大这份工作每天提心吊胆的,你赶紧的帮他搽点药,速度!速度懂么?”   风眠这人吃软不吃硬,听到这话,开始就有点松动了。   胡肖干脆把药油交到她手上,然后抱着欢欢出去了。   风眠疑惑地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搽药而已,用得着回避么?   程莫九仰着脑袋看她,笑着说:“放心,小伤而已,不影响你以后的福利。”   风眠的脸直接黑了一半,“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有幽默感?”   他继续温笑着,“怕你紧张,让你放松放松。”   风眠瞪着手里的药油,嘴角丝毫未泄露一丝笑意,“折了才好,普天同庆,少你个祸害也算你有功德于民。”   程莫九坐了起来,中间因为拉扯到腰伤,微微皱了下眉峰。   胡肖忽然出现趴在卧室门口,“怎么还没骑上去啊?速度!速度啊!”   程莫九抄起放在一边的上衣扔过去,“关门滚出去。”   胡肖一闪,“砰”一下带上门。   风眠面对着赤/裸的他有些尴尬,僵直着双腿站着,有些无从下手。   程莫九面朝上躺了下去,说:“反正我腰伤了,反抗不了,任你处置。”   风眠额角突突直跳,咬牙道:“你不是伤在后面么,躺着做什么?”   程莫九忍不住笑了笑,翻了个身趴着,风眠也知道慢吞吞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是她自己尴尬……   她脱了鞋,爬上床,骑上去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件事为什么非得是她亲自来动手?整个过程都透着一丝诡异,她为什么要答应……   但事已至此,她都已经骑在他身上了。   程莫九这时候忽然说:“我有件事要问你。”   风眠瞟了他一眼,没答话。   他说:“骑在我身上的感觉怎么样?”   话音刚落,随后响起的是他极尽忍耐的闷哼,因为风眠毫不犹豫地朝他腰侧精实的肉掐了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不是在微博说了想开一篇校园欢乐撒糖文么,兴致一来就想写,最近在存稿,所以总是断更。 ☆、哈哈哈   风眠不懂得按摩揉捏这一套,所以不知道怎么用劲儿,她给程莫九揉了半天,自己出了满身汗,两只手都酸软无力,过程中愣是一声都没吭,累了就喘两口气,喘完继续揉。   她的力气跟胡肖的比起来,简直是在挠痒痒,她自己也知道。   “要不你上医院,让骨科医生给你看看得了。”风眠坐起来休息。   “我每天跌打损伤是家常便饭,要是都上医院,那就不用工作了。”程莫九也跟着坐起来。   “我还没……”   “行了,不用了。”他拿过被他扔在门口的衣服,穿上,“这个不是一时半会人就能完成得了的。”   “什么意思?”   程莫九撇过脑袋,递给她一个眼神,“就是这段时间可能得经常劳烦你。”   “你还是去医院……”   “没事儿,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不勉强,习惯了。”他说完,打开卧室的门出去了。   “……”   他是习惯什么了?习惯被自己冷言冷语地拒绝,还是习惯了跌打损伤?   胡肖见他出来了,一愣,“这么快就完事儿了?”   程莫九没忍住笑了声:“滚蛋,什么叫完事儿了?”   “我以为你们俩会……嗨,小眠眠。”胡肖忽然打了声招呼。   风眠带着满手的红花油辣味走出来,冲胡肖点点头,径自经过朝门口走去。   胡肖愣了半天,问他,“今天结束之后,你们还有后续么?”   程莫九哼笑,“你觉得呢?”   程莫九这腰伤的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处理得仔细不会落下病根,但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他在警校的时候也没少挨摔,摔完现在依然生龙活虎的。   所长昨天听说了他又受伤了,一大早就捧着茶壶过来,一边嘬茶一边问候了两句:“小程辛苦了,小程是咱们所里的标杆,应该公开表扬,过两天我让你嫂子做一锅佛跳墙给你带……点儿过来,顺带补补身子,老受伤不补回来怎么行。”   胡肖偷笑了好久,问:“所长,有我的份儿么?”   所长嘬了一口茶,“这个嘛等下次轮到你腰伤了再说,人人有机会表现,不着急不着急。”   “嘿我蹭一口佛跳墙还得拿肉体拼命还是怎么着?”   “没有佛跳墙你也得给我拼命,这是咱们的义务。”   程莫九被这两人吵的不耐烦了,“所长,赶紧回去歇着吧,站久了小心把老腰给闪了,这滋味不好受,我正受着呢。”   所长哼一声:“什么歇着,我这儿忙着呢!!”说完嘬着壶嘴走了。   费詹趴在工位上偷着乐了半天,“哎我说,他那壶嘴都嘬一年了快给他嘬坏了吧,还没换一个,没看出来咱所长这么恋旧?”   胡肖噗一声乐了,“所长这是带头勤俭节约,带头树立所里的良好风气,也正好体现他两袖清风,清正廉明的做派。”   程莫九“啧”一声,“行了啊,那么多废话。”   胡肖拿双眼瞪他,“你在叶风眠面前说的废话能比我们俩加起来的还少?”   费詹不了解实况,这会儿八卦精神上来了,“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老九在他媳妇儿面前什么样啊?”   胡肖摇头晃脑了半天,就两个字:“腻歪。”   费詹觉得这两个字就够了,可以自动脑补上万个场面。   程莫九对这个倒不反驳,勾着嘴角一笑。   晚上程莫九跟胡肖从所里出来,天已经黑了,在路边的小超市买了包烟,刚点上就见到前面有个女孩神色慌张地往这边跑,一见到他就直接冲过来了。   “程警官救命啊!!”   程莫九看着女孩儿有点儿眼熟,女孩儿躲到他身后,紧紧攥着他的手臂。   胡肖在旁边看得一愣,凭什么跑老大后面不跑他后面躲着?   “你是那个卖水果的女孩儿……”   程莫九说:“人家是给咱们派出所送过水果的那位女孩儿。”   “哦对对对,你看你老是给我们老大送水果,我都误会了。”   胡肖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前面又跑过来一个男人,程莫九认出来了,上次酒后闹事被拘留的秃瓢儿。   秃瓢儿一见到程莫九就犯怵,双腿有些发软,但还是硬着头皮……哦不是,硬着瓢瓜似的脑门过来了,陪着笑:“嘿嘿嘿……程警官,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程莫九好笑道:“怎么了?又干什么坏事儿了把女孩子吓成这样?”   秃瓢儿瞪着圆圆的大眼珠子,“哪能啊,干坏事儿了还能跑您跟前瞎晃。”   “那你干嘛来了?”   秃瓢儿拿着一条丝巾,挺着腰板换了一口斯文腔:“这位小姐,你的丝巾掉了,我来给您还回来。”   胡肖“噗”地一声,嘿嘿笑了半天。   程莫九转过头问:“这丝巾是你的?”   女孩儿为难地点头,“是我的,但是……”   程莫九拿过丝巾递给女孩儿,说:“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可是他……”女孩儿有些害怕,盯着程莫九的眼神非常殷切,“程警官,要不您……”   程莫九道:“胡肖,送她回去。”   胡肖止住了笑,“啥玩意儿?!”   程莫九似笑非笑:“要不我送?”   胡肖慌忙一笑:“我送我送,老大您是伤患,赶紧回家休息吧。”   程莫九非常潇洒利索地走人了,原以为回到家里就可以歇一歇,没想到家里还有个程大娘够他受的。   “莫九,妈这儿有个不错的女孩,要不给你约约?”   “您这又是哪儿来的女孩啊?”   “一起跳广场舞的大妈她女儿,当老师的,给你看看照片。”   “不看。”   程大娘急了,“你这孩子你说你想怎么样?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了不起?这个不要那个不要,以后你要的时候媳妇儿能从土里蹦出来啊?过两天给我调休,去见见人家,吃个饭,要不你就别进这个家门!!”   风眠就在院子里,里面程大娘的嗓门直往她耳朵里灌,听得明明白白。   她也不清楚程莫九这个不要那个不要究竟在挑拣什么,估计是下半身还没安定下来,不想辜负人家好姑娘吧,这一点算他有良知。   程大娘说:“人家多好的女孩啊,多次主动向我了解你的情况,多次询问我你什么时间有空,她说她能配合你,多次……”   “行了妈,我去。”   他这是打算当面跟人家女孩子说清楚,省得她那边动作太多,搞得他家里头也不安生。   风眠在外面喝着水,愣了一下。   那天,程莫九出去约会的时候,风眠没有想到,何晓给她打电话约她出去的那个西餐厅就是程莫九约会的地点,而且何晓是故意叫她去的,目的就是看程莫九约会……   ***    ☆、哈哈哈   风眠觉得自己的人生旅途中的劫难,至少有一半的是何晓带给她。   那天中午她正吃午饭,那时候才中午12点半,叶妈妈煮的面条她还没来记得及吃第三口,何晓的电话就过来了。   “我有个八卦不知当讲不当家。”   “你爱讲不讲。”   “……”   被打扰了吃午饭的风眠显然心头窝火,就差一根火柴引爆全身。   何晓当然不能憋着,“我跟你说,我现在就在伯爵西餐厅吃惠灵顿牛排,你说你过不过来吧?”   “惠灵顿牛排吃了能让我上天么?”风眠哼笑。   “这总比你在家嘬面条强吧?”   风眠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吃面条?”   “哎哟呵呵,”何晓笑得花枝乱颤,“你旁边那位吃面条吃的“哧溜哧溜”响的是欢欢吧?声音都能穿透我的耳膜了。”   风眠望了一眼吃面条吃的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碗里头的欢欢,有些不知道该摆上什么表情来表达复杂的内心活动。   “欢欢,斯文一点,你已经4岁了。”   “哦……”   叶妈妈笑了笑,“欢欢,别听你姐的,吃面就这么吃,敞开了吃。”   “妈你别教坏她,她回去之后要还是这么吃面,小姨该说你不教好了。”   “说呗,你小姨读初中的时候也这么吃面,上梁不正下梁歪,怪谁啊?”   “……”   何晓在那头,把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乐了一阵,说:“哎,我就喜欢阿姨这股爽快劲儿,还有,我说你到底来不来?”   “来,等着。”风眠是以为她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自己出去。   坐公交过去得个把小时,风眠只好忍痛割财,打了车,20来分钟就到。   风眠对吃的不是特别讲究,有时候一碗面条能解决的温饱问题她就不会特意跑西餐厅来,所以对于西餐她了解得少。   她下车之前何晓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催了,反正快下车了就没接,到了地方下了车就看见等候在餐厅门口的何晓。   何晓一见她就奔过来,“哎呀恭候大驾,你也是够磨蹭的。”   “……”   快马加鞭的结果就换来这么一句,风眠觉得自己打车的钱花的特别委屈。   “你什么事啊这么急?”   “我带你去见识一个特别令你振奋的一幕。”   何晓拉着她,一进门口就指着靠里边儿的一桌,“看那里,看到什么没有?”   风眠就看了一眼,说:“看到了,有好几桌呢,都是一男一女。”   “不是,你看最里边那一桌数起的第三桌。”   “也看到了,一男一女。”   何晓兴奋过度了,“认出来那卓越出众的背影是谁了没?”   风眠说:“程莫九,程警官。”   何晓懵了个大逼,“你……你这么淡定啊?”   “怎么了?大老远叫我过来就为了这个?”   风眠的反应太冷静,何晓觉得她应该是被刺激得没脾气了。   于是她深表怀疑:“你的淡定是发自五脏六腑么?你对你男人的行为没有感到一丝的愤怒?”   风眠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他如果是我的男人,发生了这样一幕,你不偷偷替我一问究竟而是把我喊过来亲眼目睹,间接分裂我跟他之间的感情,你,”她指着何晓,“居心不良。”   何晓被唬的一愣,“这是什么逻辑啊……”   风眠追问:“你是不是居心不良?”   “……确实,”何晓点头承认:“我就是想知道他这是什么情况。”   风眠服了,“你又何必让我亲自跑一趟?”   “可是我觉得你们的关系不简单,我觉得把你叫过来有好戏看。”何晓说完,一乐,“说呗。”   “这样场面,要么相亲,要么约会,这都猜不出来?”   “不可能,程警官这样的不需要相亲,要说约会……”何晓自己混乱了,“你们俩真的没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就这么坦荡地接受了他坦荡的约会?”   “发四。”风眠举了四个手指头。   何晓不管她发四发五,拉着她靠近了程莫九那一桌,程莫九背对着她们,这个位置很方便她们窃听八卦。   从风眠这个角度看过去,程莫九对面的女人笑得很开心,不难猜想这两人应该言语投机。   但其实程莫九很少开口,第一他没心情,第二他没兴致,第三……他内急。   “抱歉,失陪一下。”   程莫九说完站起来,风眠就坐在他身后的那一桌,而且还面对着他而坐,他一转身,就这么直接对上了风眠的目光,风眠来不及掩饰,程莫九意想不到,两人视线一擦撞,皆是一愣。   桌子是矩形的,何晓坐在风眠右手边,在程莫九站起来的那一刻,她已经拿着手提包挡住了自己的脸。   风眠……独自面对这尴尬的一刻,呼吸渐渐困难。   程莫九没有停留多久,看了她一眼,就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何晓望着离去的背影,愤愤道:“让你早点过来你不来,我在这儿等了半个小时都没见他站起来过,你一来他就上洗手间,赶巧成这样电视剧的窃听行动是怎么进行下去的?”   风眠沉默了大半天时间没有出声。   今天他穿了休闲装,白色T恤外面套一件深棕色的衬衣薄外套,加上牛仔裤,挺拔有型,帅气随性,让她的心里不受控地乱蹦了几下。   何晓自顾自地说:“要不走吧,等他回来了咱们再找机会过来?”   风眠说:“反正都被发现了,坐着吧。”   “你确定?偷听可以这么明目张胆?”   “走了反而显得做贼心虚。”   “有道理,反正有你顶着。”何晓乐于见得她这样,“回去之后你们会不会翻脸?”   “怎么可能,他拿什么理由翻脸?我得罪他了?”他要是真的生气了,老死不相往来那更好,省得她一天天见到他就心烦。   “哟,你这是把他完全捏在手心里了呗。”   “能别阴阳怪气的么?说了我跟他没关系。”   刚说完“没关系”,程莫九就从她身边经过了……   何晓看了程莫九的背影好几眼,“程警官今天是不是太帅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他穿警服的样子,帅气有型,制服诱惑,最具引诱脑补小黄文性感对象。”忽然她转过来小声问:“你被他压过么?”   “噗!!”一声,风眠一口柠檬水就这么直接破口而出,喷完要命地咳,都快把嗓子给咳出来了。   何晓意味不明地“啧啧”声:“你们有情况。”   风眠这一声“噗”的动静太大,程莫九立马转过来看着她,见她咳得太厉害,他忍不住站起来,过去替她拍了拍背顺顺气。   风眠那一下呛得太猛,咳了半天,咳得脸红脖子粗,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程莫九皱着眉,急的一个劲地给她顺气,“不是说了喝水别这么急,容易呛着。”   何晓见程莫九那着急的样儿,深深怀疑这两人有猫腻。   最后风眠终于止住了咳嗽,程莫九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来相亲的女老师莫名其妙地看了半天,搞不清状况。   女老师问:“那边的两个女孩儿你认识?”   程莫九回答:“两个小妹妹。”   何晓自认为最了解情况的也忽然看不太懂了,“你们……这什么情况?他又坐回去了?这么坦荡?这么马虎?一句解释也没有?那他刚刚对你这么着急紧张的模样是让狗吃了?”   风眠咳完之后,感觉自己去掉了半条命,无力回应。   何晓还在表示疑惑:“你们俩的相处模式一直都这么令人费解么?”   程莫九刚坐下去没多久就礼貌地暗示时间不早了,自己还有事要忙,然后再礼貌地暗示自己没有时间送对方回家。   但是这位女老师对程警官的好感从见面开始就蹭蹭蹭地往上涨,跟涨潮似的热情无法退却。   女老师不再禁锢热情,“咱们还能见面么?”   程警官很君子地表示:“我不想耽误你。”   女老师误会了,“我不怕,我知道你平时工作忙,也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可是我不在乎这些。”   程警官坚定不移,“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边两人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声音都自觉降低,所以风眠那边是听不到的。   何晓也听不到,但她素来善于煽风点火,“这都说上悄悄话了,感情升温的表现。”   风眠头疼,揉了太阳穴,说:“你这见一套是一套,有没有比较稳固持久的结论?”   何晓笑呵呵地一摆手,“说话自相矛盾又不需要负责任,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风眠无限叹气,“你爸的那间医院可是他的心血,你这副模样,你爸以后敢把衣钵传给你么?”   “你操心得太具体了,我还没考虑得这么详细。”   “……”   程莫九最后把女老师送出了餐厅门口,自己又转了回来,拉开风眠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两人明显有悄悄话要说,但何晓不想错过。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藏着掖着,敞开心扉解开误会,说吧。”   “……”   程莫九看着何晓,笑着说:“晓晓,麻烦回避一下。”   何晓听到“晓晓”两个字,非常没有节操地浑身软了一下,原谅一个处女实在禁不起挑逗,然后她心花怒放地飞走了……   那副没出息的模样,让风眠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送她离开。   其实这会儿面对程莫九,风眠是心虚的,虽然她没做亏心事,她也不是自愿过来监视他的,她也是被忽悠过来的,她……   是他看过来的眼神让她莫名心虚……   “凑巧。”她琢磨了半天,就琢磨出了那两个字,“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程莫九浑身松懈地靠着椅背,目光直盯着她看,风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想拿杯子喝剩下的柠檬水,被他一手压住了。   他说:“紧张的时候别喝水,你会呛到。”   风眠一下就炸毛了,“谁说我紧张了?”   她的手还被他压在掌心下面,冰凉冰凉的,他强行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腹部,说:“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转,我了解你。”   “……”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警官这人啊,该说你点儿什么好? ☆、小祖宗   叶风眠眼角噙着冷光斜睨着程莫九,刚才被呛了一下咳了许久,咳得眼泛泪光,这会儿眼眶红红的,特别像是哭过了一样。   程莫九不自觉地伸手,拇指摁了摁她的眼角,风眠皱着眉,挥开了他的手。   风眠特别烦他这样,含情脉脉地动手动脚,他真当自己柔情似水?   程莫九将手收回来,问她,“饿不饿?吃点东西?”   风眠的心情郁闷极了,“不饿,不吃。”   程莫九说:“我饿,我吃。”   他刚刚还真没怎么吃东西,心里就想着她会不会生气,又要应付那女老师,又要一边注意着她的情绪……啧,真忙。   风眠一逮到空隙就想刺他两句:“光顾着看人女孩子忘吃了吧?”   他点头应道:“嗯,我后脑勺长眼睛,全心全意地看你了。”   “……”   风眠甩开他的手想站起来,却再次被他牢牢地拽了回来,说:“我吃,你陪着。”   她气的直接骂人:“你怎么那么烦呢?”   “接着骂,”程莫九从来不接她的招,于是无招胜有招,“我皮糙肉厚,就喜欢被你骂。”   你这个万恶的老混蛋!!   要不是公众场合,她就想冲着他吼出来,风眠这回是真的被气的没脾气了,坐着眼不看耳不闻。   其实程莫九也吃不惯西餐,不对,他简直对这种看着就文绉绉娇滴滴的东西没有食欲,盘子里精致的牛排还不如烤串儿来的香,他把牛排切成块儿,自己吃了两口,然后递给风眠。   他这一生唯一一次对白嫩嫩娇滴滴的东西感兴趣,那就是叶风眠。   他虽然不喜欢西餐,但他对西餐还挺熟悉,这主要是出于以前的业务要求。   就是在一次追捕行动中,需要有人伪装接近嫌疑犯,这嫌疑犯在名流场合混得风生水起,特别喜欢附庸雅俗,尤其喜欢吃西餐喝红酒,他们当中需要有人混进去接近他,于是就有了需要了解西餐文化这项要求。   某警员说:“哎呀,考验咱们业务水平的时候到了,程队,要不您去?”   程莫九安静了半晌,说:“我没吃过西餐,我待警校和部队的时候都不需要吃西餐。”   “土,真土!!”这是刑侦大队里唯一一个留洋归来,跟程莫九一样资深的刑警说的话,“你们让一个吃枪子儿比吃西餐多的人去,能干嘛使?”   某警员一通没好气,“警长,要不您去呗,反正您海归,别的海归回国一肚子ABC,您回来肯定一肚子牛排。”   “滚蛋!你当我出国开牧场去了?”海归警长指着他,笑骂:“冲撞上级,回头留神我收拾你。”   程莫九“啧”一声:“行了,到底谁去?”   海归警长上回抓人右手的手臂骨折,他摊摊手,说:“这回我就是个充当脑力辅助的。”   程莫九点点头,朝那警员说:“他不脑力辅助么?你跟着这位海归同志学学西餐文化,学完你去,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了。”   后来为了以防万一,队里的每个人都学习了。   所以说啊,生活和工作给你的馈赠,远比课本理论知识多得多。   风眠也没有什么食欲,但对程莫九娴熟的切牛排手法挺好奇,她拿着叉子翻了翻,每一块牛排都切得整齐,大小还差不多,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被我切牛排的气质给震摄住了?”程莫九哼笑一声,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看着她。   程莫九笑的时候,由自身的冷峻与野蛮混杂出来的侵略性会被掩盖住,他身上那股狠厉或许是以前在刑侦队里长期磨砺出来的特有气质。   但他的这种气质在风眠心里没那么高贵,就俩字:匪气。   就跟土匪似的,烦死了。   风眠这回顺着他的话讲:“看得出来,你经验丰富。”   起初程莫九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吃西餐的经验丰富,但接着一想,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带着点讽刺的意思,于是他捕捉到了她话里头的真实有用信息。   经常带女孩子吃这些吧?   程莫九无奈一笑,“吃点儿吧,你跟何晓坐着干喝水就喝了半天,现在不饿?”   “饿出病来也不是你家的事。”风眠在他面前,跩起来就跟不要钱似的,就想气气他,可是他不接招。   程莫九拿叉子插了一块递到她嘴边,她闭着嘴冷睇着他,他拗不过,只好放下叉子,说:“行,不想吃就别吃了。”   他放下叉子,又拿着玻璃杯递到她嘴边,“那喝点水,外面热。”   程莫九这辈子没对几个人照顾得着这么仔细周到过,喝水这一招刚好符合风眠心中的想法,于是她也就不拒绝了,拿过水杯自己喝。   结完账,程莫九拉着风眠出去了,拉着她直直往前走,外面是真热,火烧似的,把人烤得只想发火。   “能放手么?”   “不能。”   “哎呀热死了,放手!!”风眠甩着他的手,力气悬殊,根本甩不开。   程莫九这才想起来她非常非常怕热,想了想,说:“看电影吧,里面不热。”   “不看,我为什么要跟你看电影?”风眠坚持不懈地甩着他的手,甩得太用力,她自己站不稳,脚崴了一下,程莫九急忙将她扶住。   “哎小祖宗,别折腾了行么?”   “是谁折腾啊?!你烦死了,放开!!”风眠现在心烦气躁,顶着个大太阳,每个毛孔都堵得慌,冲他胡乱吼了一通,心里舒坦了,汗流出来了。   程莫九沉默了有一会儿,忽然说:“你怎么这么香?”说完鼻子往她脖子凑过去。   风眠气得想喷火,抄起指甲就往他脖子挠。   程莫九身上留了不少汗,被挠出来的抓痕再被汗水一泡,哎这通精神。   他干脆将她一搂,“嘶嘶”声抽了两口气,“哎哟这疼的,你小时候可不这么撒泼。”   本来就火气腾腾的风眠,撒泼一通额头全是汗,这会儿被抱着,根本就是两个热源体相互传递热量,而且她的力气用完了。   她靠着喘了会儿气,说:“跟土匪似的。”   得,从老淫棍,老混蛋,老流氓,这会儿又多了个土匪,关键是他除了抱抱亲亲,一次都没用实际行动证明过这些身份。   最终,程莫九遵从了风眠的意愿,回家了。   风眠出了一身的汗,回到家里就洗了个澡,叶妈妈跟欢欢在房间里睡午觉,她洗完澡,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吹空调,吹着吹着就睡着了,一直到晚饭时间,被叶妈妈喊起来吃饭。   欢欢看着没什么精神的表姐,问她,“姐姐下去哪里玩了?”   风眠起来之后口干舌燥的,喝了两口汤,说:“何晓姐姐叫我出去,有点儿事。”   “又是为了那个谢州啊?”欢欢举着汤匙在半空中晃了晃。   风眠好笑地看着她,“谢州你都记下来了?”   “你们老说。”欢欢哼哼一笑。   叶妈妈好奇问:“谢州以前是不是来过咱们家?你的大学同学?”   “嗯,来过几次,跟何晓一起来的。”风眠把汤全灌了下去。   “孩子挺好的,长得也帅,跟何晓好上了?”叶妈妈说着想给她再盛一碗,“还要汤么?”   “他们俩还没成呢。”风眠站起来自己盛,“我自己来。”   “哎……”叶妈妈有些愁,“那你怎么办呢?”   “……”   风眠盛完汤坐下,说:“妈,我跟他没有丝毫可能,现在就是同学,以后就是老同学。”   欢欢忽然举着汤匙喊:“姐姐有莫九哥哥啦!!”   “……”   风眠的脸埋在碗里,抬着眼珠子偷偷看妈妈的反应。   叶妈妈的反应跟程大娘的差不多,笑着敲了敲欢欢的脑袋,说:“欢欢还懂这些?那欢欢是谁的呀?”   欢欢举着汤匙又喊:“欢欢是肖哥哥的啦!!”   风眠一紧张,呛了一下,这回没呛那么严重,直接把汤吐回了碗里头,她放下碗,表情有些严肃,问:“欢欢,这是谁跟你说的。”   欢欢依然举着她的小汤匙,“肖哥哥老是买糖给我吃,我喜欢肖哥哥。”   叶妈妈说了她一句,“你别吓着欢欢。”   风眠这才松了口气,说:“难怪,我屋里那装星星的玻璃罐儿,现在塞的全是你的糖。”   欢欢拿汤匙指着她,“你不许偷吃。”   风眠嗤笑一声,“蛀牙了以后别哭鼻子。”   叶妈妈受不了了,“哎呀你们俩烦不烦?吃不吃饭?”   欢欢用小汤匙喝了口汤,说:“你叫莫九哥哥给你买。”   风眠又嗤笑一声,“谁稀罕他买?”   “……”   *** 作者有话要说:  再等两天,开车……奇怪,有一种自己真的在写小黄文的感觉。 ☆、哟呵呵   风眠早上六点半醒来,在院子里压了压腿,运动了一下就出去买早餐了,买的是豆浆油条,还有馒头。   早餐买回来的时候,叶妈妈已经起来了,欢欢闻着豆浆味儿也跟着醒了,风眠给她拿了漱口杯和牙刷,挤了牙膏给她,让她到院子里蹲着刷牙,因为洗手间的洗脸盆她够不着。   风眠跟妈妈坐在院子里喝豆浆,欢欢急急忙忙刷了牙,拿毛巾胡乱抹了把脸,扔下之后,立马奔出来拿自己的豆浆。   “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风眠撕了一截油条扔进嘴里。   “咱们欢欢做事心灵手巧,多利索,是不是。”叶妈妈已经中了欢欢的毒,欢欢做什么她看着都觉得讨喜。   风眠简直服气了,“欢欢这个年纪做事情最容易毛毛躁躁,要是不矫正,小心以后变成炸毛小子。”   欢欢舔了舔小嘴儿,拿着自己的头发看了眼,扭了两下脖子,得意一笑,“嘿嘿,没炸。”   风眠被她逗笑了,说了句:“傻丫头。”   程莫九从屋里出来,身上穿着警服,正打算去上班。   叶妈妈见了他赶紧把他叫住,“莫九,吃早餐了没有。”   “还没呢,路上买点儿吧。”程莫九走着过来,摸了摸欢欢的脑袋,“欢欢早上好。”   “莫九哥哥早上好。”欢欢默默地顺了顺让他蹭乱的一头杂毛。   “哎,别买了,这儿有的是,眠眠买多了。”叶妈妈拿了个馒头过去,顺手把桌上的豆浆也给拿走了。   “那是我的……”风眠急忙喊了一声,可惜晚了一步,程莫九已经拿起来喝了一口。   “嗯,好喝。”还顺便夸了一句。   叶妈妈安慰她,“好了好了,不就一杯豆浆嘛,下次让你莫九哥哥还你一杯得了。”   “……”   不是这个问题好吧,那豆浆她都喝过了。   程莫九将馒头分两口给解决了,叶妈妈还想拿一个给他,程莫九说:“不用了阿姨,您慢慢吃,我得走了。”   “拿着路上吃呗。”   “边走边吃也不怕噎着。”这是风眠说的。   叶妈妈转过来看着她说:“哎奇怪了,你这长大了怎么这么薄情寡义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对你莫九哥哥多情深似海么?”   风眠一口馒头在喉咙里卡着不上不下,拼命咽下去之后,嚷嚷道:“什么时候对他情深似海了?!”   叶妈妈笑呵呵道:“莫九,你还记不记得她四五岁的时候,经常从家里偷偷拿鸡蛋玉米水果给你?”说完又转头对风眠说:“你是不是以为你莫九哥哥在他家里受虐待了还是怎么着了?”   程莫九看着她,笑着没说话,眼底的柔意能掐出水来。   风眠气的肺疼,“我年幼不懂事!!”   “你小时候要是没有你莫九哥哥,你就是光着个屁股满地打滚都没人理你,妈那时候多忙啊,得亏他照顾着你,你不涌泉相报就算了,喝你一杯豆浆你还不乐意了?”叶妈妈痛心疾首地摇摇头,“世态炎凉啊。”   风眠简直气的没话说了,干瞪着眼生气。   欢欢抓着油条,吃得满嘴油光,“姨妈,什么是光着屁股满地打滚?”   叶妈妈笑着说:“你作为淑女,这个不太适合了解。”   “哦……”   “莫九,你赶时间吧?赶紧走吧,眠眠,送送你莫九哥哥。”   风眠忍不住问:“妈,您今天是不是还没睡醒呢?”   叶妈妈倒也不生气,哎呀一声,又开始回忆了,“你还记得你四五岁的时候,每天早上都会上演的十八相送么?看着莫九去上学的背影,哭的撕心裂肺,我看着都心疼。”   风眠回想起小时候的一幕幕,被震得一阵晕眩,为求清静,她冷哼:“走吧,莫九哥哥。”   程莫九还真的挺怀念小时候的待遇,他也不贪心,就希望风眠能还原一点,就是她见到自己时,能扑过来就行。   风眠把他送到大院门口,靠着墙,双手交叉搁在胸前,说:“慢走。”   “或许来个早安……”话还没说完,风眠已经潇洒又果断地走开了,对着她的背影,程莫九把剩下的话补充完整:“吻。”   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半,叶妈妈一整个暑假都在给一些即将升高三的学生补课,有偿补课,今天早上八点就出门了,所以每次家里都剩下风眠还有欢欢,特别无聊。   风眠一开始还能带着她到处走走,到现在已经懒得动了,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拿着把蒲扇,扇风。   欢欢的精力旺盛到让风眠佩服得五体投地,昨晚看故事书看到凌晨一点,早上那么早起来,现在不补眠,反而拿着皮卡丘布偶到处乱窜,还角色扮演,自己跟自己对话。   “去吧!!比卡丘!!”   “比~卡~丘~啊……比卡比卡……”   “比卡丘!!你没事吧?”   “比卡……比卡……”   风眠:“……”   就这么一直到上午10点钟,风眠接了个电话。   派出所里一个上午都没什么事儿,胡肖坐在椅子上念了一上午的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说:当你闲到吃下第6只苍蝇的时候,就可以召唤苍蝇王。”   “莎士比亚还说:当有人重复上一句话的时候,他就是下一任苍蝇王。”   费詹实在受不了,一拍桌子,“莎士比亚也说:当有人以他的名义胡编乱造的时候,这个人将会有一年没有性……”   胡肖拿手捂住了他的嘴,“闭嘴,你个孽畜,你这话要是灵验了的话,我就把你奸了解决需求。”   费詹甩开他的手,递了个鄙视的眼神,“就你这身板儿?只有被奸的份儿。”   “你躺下,”胡肖掐上了他的脖子,“我立马威武雄壮地把你奸了。”   费詹不费吹灰之力地推开了他,跑离了几步,转过身冲他招手,“来追我呀~你来你来呀~~”   程莫九简直要烦死这两人了,“你们两个今晚就找个人多的角落互相解决,想怎么奸,我都鼎力支持。”   费詹站在办公室门口,还在“你来追我呀”,连说了三次……   “费警官。”   这一声忽然出现,吓得费詹一蹦三尺高,不小心骂了句粗话,整个人都扭曲了,连连后退,盯着站在门口,牵着欢欢的风眠。   “哎呀,玩儿脱了吧?哈哈哈!!”胡肖大笑三声。   因为视线被费詹挡住了,程莫九的脚勾在办公桌脚,撑着椅子往后一仰,“怎么了?”   欢欢放开风眠的手,扑向他,“莫九哥哥!!”   程莫九伸手将小团子似的欢欢一捞就捞起来了,抱在怀里。   风眠走进来一些,还是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她对着胡肖说:“欢欢能不能暂时……放在你们这儿?”   “放在我们这儿?”费詹皱着眉,思索一阵,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替你看小孩儿?”   “就一个小时,呃不,两个小时。”风眠举着两只手指,“我有点儿事要出去,我妈也出去了。”   “那你带着她去呗。”   “……”   风眠抿着唇,半天没说话,她也知道这个要求不太合理。   程莫九有些奇怪,一般风眠出门都会带着欢欢一起的,这一次却不方便,是什么事让她不方便带着欢欢一起?   “很重要的事么?”程莫九问。   “没什么重不重要的。”风眠说。   程莫九把欢欢放下,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出了办公室,到旁边被当做会议室的屋子。   “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   “没什么,心情不太好。”   “能跟我说说么?”程莫九看到她就想碰碰她,指背碰了碰她的脸颊,最后将她的发丝勾到耳朵后面。   “不能。”风眠拍开他的手,看着他说:“帮我看着欢欢,就两个小时。”   程莫九仔细地盯着她的眼睛良久,最后说:“好。”   风眠嚅动了下双唇,想说声“谢谢”之类的,犹豫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说,刚转身就让他扯了回来。   “眠眠。”程莫九将她拉近自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风眠随意地点了下头,刚想走又让他拉了回来。   “记住我的话。”他的表情太认真,是真的担心她。   风眠愣了一下,不自在又认真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这话刚说完,他忽然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住她,极尽地温柔,放慢一切动作。   风眠则是脑子一片空白,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嘴巴一松就让他的舌头顺利得逞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吻上了…… ☆、哼哼哼   程莫九舌头的余温似乎覆盖了她整个唇部,来势凶猛密密麻麻地占领了她的思绪。   车停下来的时候她坐着愣了好一阵,司机提醒了她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   风眠下了车,走了一段路,过了个红绿灯,又走了百来米才抵达跟人约好的咖啡店。   咖啡店被隔成了两个空间,空间很足,这个时间段里面的人不多,所以她一进来就看见了约自己出来的人,直接往那个方向过去。   可以的话,风眠很想跟眼前的人包括她的家人,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一面,毕竟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快感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往来。   风眠坐下去,直接道:“想说什么?我赶时间。”   对面的温玊雨估计是摆架子摆惯了,或者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在扫了她一眼之后,自顾自地喝咖啡,适当地刻意忽视了她一会儿,也没给风眠甩手走人的时间,把咖啡杯放下,就说话了。   “听说你妈最近又找上我爸了?”   风眠看了眼时间,说:“首先,是你爸找上我妈的,然后,最好搞清楚,如果最近他们有联系,那么应该是你爸又找上我妈了。”   温玊雨推开面前的咖啡,立马坐直了,“不管是谁找上的谁,我都不希望你们再一次出现在我包括我家人的面前。”   “打电话叫我出来,然后警告我让我别出现在你面前,你的思维逻辑是不是出现障碍了?”风眠也挺着腰杆子,神情冷淡,甚至带着一丝不耐,“这种八百年前的废话以后就别拿出来说了,浪费我的时间,因为我有同样的想法。”   温玊雨不禁冷笑一声:“你一个小三的女儿,究竟是以什么理由活得一脸坦荡,好像没有对不起谁似的?”   风眠抬起眼睛直视着她,“那你又是以什么理由来认为我好像应该要对不起谁似的?”   “一个以破坏别人家庭为前提而出生的孩子,至少不应该这么光明正大。”   “我没吃过你们家一口饭,不欠你们家一口粮,没踏进过你们家门一步,我妈把我抚养长大,没拿过你们家一分一毫,还有,我姓叶。”   在叶风眠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才模糊地知道了这么一件事,她对于“破坏别人的家庭”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叶妈妈只能让她知道,为了不让自己的罪过祸及了她,为了让她以后能在温家一家人面前抬头挺胸,风眠所有的一切,除了基因以外,都跟温家没有丝毫关系,她不吃温家一口饭,这口饭,叶家给得起。   因为本质上无法扭转,所以只能寄托于形式,这是人类明知如此,却又无法放弃挣扎的无奈。   可即便她真的吃了温家一口饭又如何,她依然是无辜的,这不是她能选择的。   风眠在街上晃荡了很久,她想起妈妈跟她说,妈妈跟温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有家室,在了解真相之后已经怀孕了,并且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她的童年没有发生多少的不愉快,很平常,没有人骂她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但很多同学知道她有一个当老师的妈妈,教的是高年级的学生,反而很羡慕她。   她的童年没有感受到多少孤独,8岁以前有莫九哥哥,8岁以后有同学,只是经常想念妈妈,对爸爸没有多少的概念。   她那时候就知道,她有爸爸,姓温,但只能称呼温先生,并且不能跟他见面。   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温先生都来找过她,想给她买这个买那个,她都没要。   大学的时候温先生也来看过她几次,她的反应更加地平静,情绪起伏不大,太平静了,依然没有接受他给的东西,依然称他为温先生。   温先生不敢强求,也不敢为难她。   风眠在公交车上,从首站坐到了尾站,又从尾站坐回去,期间有回忆,有打算,混乱成一团麻绳,搅和成一团浆糊。   下车的时候,一不留神,小腿被路边花坛横叉出来的花枝给刮了一下,细皮嫩肉的,一下子就冒血丝了,她用手擦了一下就没再管它,拿着手机一看,程莫九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她竟然没有听到一声来电铃声。   她忽然想起来欢欢还在派出所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下午3点钟了,这个时候坐车回去,还得一个小时。   风眠先回了个电话给程莫九,那边程莫九已经急的差点儿要上房揭瓦了。   到了派出所,胡肖哭唧唧地找她诉苦:“你再不回来,老大就要贴寻人启事了,不让贴他发誓说要掀了我们派出所的屋顶表示抗议,连我们所长的警告他都不放在眼里!!”   风眠:“……”   程莫九哼笑:“哪有那么夸张。”   风眠没什么反应,虽然她素来冷淡,但今天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神情恍惚。   程莫九把欢欢扔给费詹带着,自己拉着她又往隔壁拿来当会议室的那间屋子去了。   “怎么了?去那么久发生什么事了?”   风眠直愣愣地看着他,知道她们家情况的人不多,程莫九跟程大娘是为数不多的成员当中的其一。   她从懂事开始就已经学会隐藏心思,很独立,很有主见,但再懂事也不过是一个上大学的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而已。   今天程莫九没有值班,没有值班的时候一般下午6点就可以准时下班。   程莫九见她一直不想说话,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于是把她安排在这间会议室里休息,自己坐着陪她。   费詹抱着欢欢时不时过来溜达一圈,并且威胁:“玩忽职守,小心咱们的所长巨巨治你的罪,哼!!”哼完扭头就走。   风眠怕他真的被治罪,那就麻烦了,于是准备站起来,“我回去了。”   程莫九将她摁在椅子上,说:“坐着吧,还有半个小时。”   今天的风眠不在状态内,要是放在平时,他这样说话,她指不定又得一番冷嘲热讽。   6点一到,程莫九就带着一大一小,出了派出所,那种场景非常地……令人难以形容。   胡肖叹了口气:“我有一种老大带着妻女奔向幸福生活的感觉,诡异的是小眠眠今天竟然特别配合。”   费詹同样感慨:“他这样等于换了一种方式,得尝夙愿了,让我们高举荣誉的旗帜,祝福那个老淫棍吧。”   风眠今天百年难得一见地,特别温和,温和之处就在于没有给程莫九脸色看。   一切都是那么的风和日丽。   晚上吃完饭,风眠在厨房里洗碗,叶妈妈进来倒水的时候,风眠逮着机会说了她想说话。   “妈,那位温先生是不是找你了?”   叶妈妈拿着水杯定定地站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她点头,“对,来找我了。”   风眠转过去继续洗碗,反而没有继续问下去,叶妈妈放下杯子说:“但是妈妈没有理他,跟以前一样,没有跟他要任何东西。”   “嗯。”   “眠眠,你怪妈妈么?”   风眠把碗碟一一过着水,说:“不会,以前你养得起我,以后我也一样养得起妈妈。”   叶妈妈帮她把过完水的碗碟接过来放进碗柜里,“你受苦了,你知道妈妈一直很内疚,为了让你过更好生活一直在努力。”   “妈,现在我很满意,这样就挺好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叶妈妈说的鼻腔酸涩,眨了眨眼睛,转身出去了。   倒了水的杯子都没拿走,风眠整理完东西,把杯子拿出去了。   程莫九一直靠着门口,望着对面的门口,对面一直没有人影走出来,连欢欢都呆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在风眠的卧室里看童话故事书吧。   程莫九笑了笑,点了根烟叼在嘴里。   程大娘最近跳广场舞扭得太厉害,把腰给扭了,现在正躺在屋里头看电视。   程莫九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腰好像还没好全,上次她帮自己揉了那么几下就跟挠痒痒似的,起不了多大作用,现在摁一下还会隐隐作痛。   风眠出来的时候,看着被裹在烟雾当中的程莫九,显得飘渺遥远。   “程警官这是打算要飞升了?”风眠站在自己家门口,望着对面说。   程莫九看着她愣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她在跟自己开玩笑,又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受宠若惊,朝她慢慢地勾着唇一笑。   风眠像他一样靠在门口里,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看得出来,神情比平日里柔和了不少。   她站了一会儿,转身想进屋,身后传来程莫九喊她的声音。   “眠眠。”   “……”   风眠顿住身形,往后望了一眼,发现他已经走过来了,站在院子中央。   他问:“今天心情不好?”   她点头,“嗯。”   “现在又好了?”   “嗯。”   他站着,看着她看了半天,风眠只好问:“你还有事么?”   程莫九笑了下,抬了抬下巴指指旁边的藤椅,说:“坐会儿?”   风眠点了下脑袋就过去坐下了,他跟着过来,往藤椅面前的石凳子坐下,跟那天晚上一样。她刚放暑假回来,那晚她洗了头没有吹干,坐在院子里纳凉,他过来找自己。   高大挺拔的身影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   程莫九双肘搁在膝盖上,微俯着身看着她,“今晚这么听话?”   风眠一如既往冷淡着张脸,说:“因为今天见了个不想见的人,所以之后看到你就没有那么觉得膈应。”   “……”   程莫九哑然失笑,这算是……夸奖?   风眠穿着背心短裤,这是她一到夏天就必备的居家服类型,她怕热,穿在身上的布料能少则少,更何况现在是晚上,她原本就打算呆在房间里不出来了的。   不过这倒方便了程莫九的视线游走,那一对精致的美人骨,非常吸引视线。   程莫九的目光不下流,却很露骨,因为丝毫不掩饰欲望,风眠就跟他面对面坐着,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所饱含的带着颜色的想法。   他就难得有个正经的时候!!   她一气之下,抬脚往他身上一踹,揣上他小腹的时候,他闷哼一声,迅速擒住了她的脚踝。这下她抽不回来,而且她坐的是吊挂式藤椅,她把脚往回一抽,自己就往他那边移动了。   非常气人。   程莫九倒是乐享其成,坐在石凳子上,有力的手掌紧紧攥着她的脚踝,一只手爬上她的腘窝捏住,将她往自己这边拉过来一些,掌心顺着她的小腿揉了几下,触感滑嫩,爱不释手,但就这么几下,已经让她气的想喷火。   摸到一半的时候,感觉掌心划过一道痕迹,他偏头看了一下,发现她小腿一侧有一道伤口,伤口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了,但痕迹还在。   他用拇指轻轻摁了摁,问她,“这是什么时候划伤的?”   “放开。”风眠已经恢复到原始状态了,并不想跟他多做交流。   “……”   一时得意忘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哈哈哈!! 奇怪,为什么我要明目张胆地声张要开车了?我觉得这种行为很奇怪。 *腘窝,就是膝盖后面的那个弯弯处。 ☆、哈哈哈   一时得意忘形了,程莫九在接住她踹过来的另一只脚的时候,似乎是拉扯到了腰部的伤,他松开了她的脚,扶着自己的腰,抽了抽气。   “你怎么了?”风眠有些紧张。   他笑了笑,“没事。”   风眠观察了他大半天,见他坐着一动不动,模样有些奇怪。   她最后站起来说:“既然没事,我回去了。”   “嗯。”他垂着脸,点点头。   她的双脚就在他眼皮底下,脚趾头圆润白嫩,她站了半天,他看了半天。   风眠皱起眉,说了要回去,却半天挪不动脚步,到最后他忍不住“呵”一声,扬唇一笑,牵住了她垂在自己眼前的手腕。   这一笑气恼了她,风眠甩开他的手,这次她是真的打算走人。   程莫九急忙喊住她,“哎,我腰疼。”   “……”   风眠再次站定,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确定他是真的腰疼之后才说:“你等一下。”   这个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叶妈妈明天还要去补课,已经睡下了,欢欢今天玩了一天,抱着故事书在床上也睡着了。   风眠轻手轻脚地拉开拖柜找东西,她有一瓶药油是何晓送的,据说是她爸爸推荐的,效果堪比什么神油,反正很好用。   最后她在一堆感冒药的盒子底下找到的,拿着就出去了。   “这个,”风眠把东西递给他,“听说效果不错,你拿着吧。”   程莫九看着这瓶跟红花油长得差不多的玻璃瓶,说:“我自己来?”   “嗯。”   “你觉得这科学么?还是这药直接抹上去就能发挥效果?”   “……”   “你帮我。”   “……”   “而且你有经验。”   “……”   挣扎许久,最后风眠同意帮他一次,并重点声明:“仅此一次。”   程莫九乐呵呵地点头。   程莫九的房间里,风眠拧开药油的瓶盖,丝毫不耽误时间,直接说:“把衣服脱了,躺下。”   “……”   程莫九笑了一下,把T恤脱了,露出了精实的腹肌,把上衣一扔,接着开始解皮带……   风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问:“你干什么?”   他动作一顿,看着她理所应当说:“方便你猥亵我。”   风眠气得抄起他扔在一边的上衣,往他身上一抽,他笑着说:“开玩笑的,你要什么姿势?”   风眠被他气得眉头紧皱,她倒了点药油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提提神,说:“你趴着就行。”   程莫九依言趴下去,风眠拿着药油跨上去,蹲在他双腿之间,手摁着他的腰,非常专业冷硬地问:“是这个位置?”   “这儿。”他往后伸手,拉着她的手放在腰侧斜上方,手拿开之前还捏了捏她的手指,风眠一心扑在疗伤上面,没有注意。   一切准备就绪,她倒了点药油在手上,往那个位置摁了摁,揉开,然后开始着力,又揉又摁。   她的技巧一如既往地……不忍直视,虽然课上讲过有关穴位之类的知识,但她又不是专业骨科,对这方面也是一知半解,再加上她的力气实在是不够。   程莫九浑身的肌肉摸上去,里面似乎潜伏着一股力量,在反推着她手上的力,所以她的双手费半天劲,感觉力气全白费了,而他愣是一声未吭。   “你给点反应吧。”要不她总觉得自己在白费力气似的。   程莫九应了一声,开始叫唤:“哎……嗯……哦……宝贝儿……”   风眠挑着他腰侧最柔弱的肉,用尽全力一掐,他终于发自五脏与六腑的闷声嘶吼:“哎我操!疼……”   她要是拿手拍拍打打,或是用脚踹一踹他都没觉得疼,可是这一掐……是真要命地疼。   风眠掐完,总算泄了愤,打算甩手不干了。   在她准备下床的时候,他忽然一个翻身,动作迅猛,先她一步下了床,把灯给关了,接着伸手将她拦腰一搂,搂着她跟自己一起往床上摔下去,风眠措手不及,被他紧紧锁在他的怀里与床铺之间。   “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   程莫九哼笑,说:“你不说我是土匪么?土匪不得劫财劫色?”   “土匪还杀人呢?你杀么?”风眠咬咬牙,没好气地推他的胸口想起来,可惜力量悬殊,他纹丝不动。   他逐渐加深了嘴边的笑意,说:“你来杀,今晚你尽情地杀,我任你处置。”他压低了嗓音,黑暗中带着扰人心扉的暧昧。   程莫九的手往她腰侧探进去,嘴边凑近她的颈子,风眠皱着眉去推他的下巴,却忘了在她腰上游走的狼爪。   “别反抗了,反正你也走不了。”程莫九爪子已经摸上了她内衣后面的扣子,不声不响地解着,可是半天也解不开,解得他内心渐渐焦虑难耐。   “你一定要这么无耻么?”风眠挣扎地回避着他的触碰。   “土匪不都这样么?”   最后在他坚持不懈的摸索之下,扣子解开了。   胸口忽然一松,凉意钻了进来,风眠发觉不对劲,黑暗中下意识低头去看,透过微弱的光线,程莫九趁她没注意,将她压在床上吻上去,舌头钻进她嘴里就是一通搅缠,不顾一切的蹂/躏带着丝丝粗暴,搅乱了她的呼吸。   风眠愣着,有一种已成定局的感觉。   程莫九一再忍耐克制,怕吓到她,可是逐渐消失的理智让他没办法做到循序渐进,心脏火烧似的,烧的他饥渴难耐,他估计自己快疯了。   他粗糙的指腹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磨蹭游走,右手摸到她牛仔短裤上的扣子,手指一抠就解开了。   程莫九将她抱起来坐着,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去脱自己的长裤,脸埋在她的胸前,唇齿在她身上游走,吻完了啃,啃完了吻,xiong前游动的温热濡湿的触感让她缺失了思考能力。   风眠跟程警官不一样,这种事她虽然经历过一次,而且都是由他经手教育,但是到底经验不足,从头到尾一脸茫然,外加脸红。   程莫九重新将她压下去的时候,顺便拨开了她的双腿,稳固在自己腰的两侧,掌心往下,在她身下探索着,薄唇顺着自己留在她肩上的wen 痕,咬了咬。   “呃……”   脱口而出的叹息让风眠浑身一僵,瞪着双眼愣住了。   程莫九的动作一顿,她那一声叹息瞬间引爆了他全身的血脉,他粗喘着,忍耐似乎已经到达极限,浑身的肌肉紧绷着,青筋暴涨昭示着一场如野兽般的侵略即将拉开。   风眠顿生了逃跑的心理,其实她一开始就想跑来着。   进去的时候不太容易,毕竟事隔两年,而且她这是第二次,依然会疼,疼的她眼角的湿润和汗水掺杂在一起,而且程警官……威武……雄壮……   程莫九耐着性子,等着她慢慢适应自己,一边吻着她一边低声安抚:“眠眠,忍一下,忍一下就过去了。”   “……”   风眠的脑袋上全是汗水,身下依然是撕裂般的疼痛,眉梢紧紧皱着,张着嘴不断地喘气,根本没有空回应他。   屋外一片寂静,院子里的灯还亮着,透过某一扇开了一道缝儿的窗户,投射在屋内的地板上,幽暗却清晰地映照出床上的旖旎,纠缠的身影,极力克制却依然暧昧交叠的声响。   风眠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浑身的嫩白肌肤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发丝凌乱地披散在枕头上,程莫九将她翻了个身,麦色的皮肉与白皙纤瘦的背部紧贴,紧实的小腹于她的tun 部紧贴。   程莫九的呼吸浓重,咬了咬牙,掌心扶着她的腰杆子狠狠地ding 撞,她的腰太细,他总担心会被自己给折断。   风眠浑身不受控地颤抖,极端尖锐的kuai gan狠狠鞭笞着身体,让神智停留在了某个空白之处,极力克制却依然断断续续溢出的jiao chuan激发了男人的兽性。   真他娘的要命!!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车速,千万不要以小黄文的标准来看哦,因为写的太那啥一定会被锁的。 还有,这文也快了吧可能,猴急啊!! ☆、呵呵呵   风眠被一阵手机闹铃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一醒过来就想找水喝,刚一动就发觉浑身的骨头好像被拆了重组之后一样,每一处关节都不利索,四肢灌了铅一样沉重,手抬不起来,浑身虚软。   这种生理现象,应该是被点穴了吧?   风眠趴在床上郁闷了半天,忽然之间,某个铁证如山的事实闪过脑海,她睁开眼睛蹭一下抬起脑袋,望了望周围,确认自己目前所待的地方……有异样……   这下回忆翻涌而至,她怔愣了好久才确定,眼前的异样,是真实的异样……   风眠的脑袋里有些混乱,也许昨晚是因为夜色正浓,情绪翻滚,血脉喷张,天干物燥,于是就……干柴烈火了。   手机闹铃响了一阵自动消停了。   她睡在床外面的位置,脸朝外趴着睡的,躺在里面的程莫九没有任何动静,她裹紧了被单坐起来,眼睛根本不敢往里面望过去,四处找自己的衣服,最后看到的,是自己被撇在地上的牛仔裤。   风眠裹紧身上的被单,双脚落地,刚站起来,事情出乎她意料地,她脚软了……脚一软猝不及防地人就往地下摔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的双腿在打颤,但没想到会虚弱至摔的地步,于是一不留神双腿无力就摔了。   让她不禁想愤恨垂胸!!   程莫九在手机响起来的那一刻就醒过来了,他也没想到她竟然能虚弱到站不稳摔了下去,于是憋不住笑了两声,下地把她抱回床上。   风眠的脸色不是很好,脸颊冒出两撇红,有些尴尬,于是就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了,“都醒了还装什么哑巴?看好戏么?”   “……”   程莫九无辜了两秒,后来一想他也不是第一次承受她忽如其来的指责,也就看开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因为长时间用喉咙喘气以及发声的结果,程莫九忍住心花怒放的笑意,穿上居家运动裤,下床给她倒水,风眠倒没想那么多,就想着穿衣服和喝水两件事。   程莫九倒完水转过来,她已经跑下床去捡自己的牛仔短裤穿上,这一次她运足了力气才站起来的。   她穿了裤子过来接过玻璃杯迫不及待地就往嘴里灌水,程莫九怕她又呛着,所以一直捏着杯子控制着她喝水的速度,风眠喝水喝得极其不自由,干脆拿开水杯,顺便还瞪了他一眼。   程莫九又觉得无辜了,他昨晚得到了对她侵略一夜的福利,所以第二天得遭她无数个冷眼来偿还?   风眠穿上衣服一声不吭地就想走,人刚到门口,手都还没摸到门把手,让程莫九一把拽着转过来摁在门板上。   她愣了一下,最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程莫九最头疼的就是事后她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沉默不语,什么想法都不反馈给他,上次她也是这样的反应。   他皱着眉峰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很直接。   “那有没有什么想法,来互动一下。”   风眠想了想,说:“需要我给你交一份事后感受和体会报告么?”   “……”   沉默良久,程莫九一脸正色道:“两年前那一次,我至今都不知道你的想法。”   “不知道我的想法你就敢碰我,你这算强/奸了吧?”风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有些幸灾乐祸,好像被奸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他偏着脑袋,皱眉凝思,忽然露出一笑,说:“不至于,咱俩算互奸。”   “……”   程莫九说话有时候说话也挺气人的,她就被他气了好几回。   风眠朝他翻了今早以来的第二个白眼,推了他一下没推开,反而被他压在门板上给强吻了。   程莫九吻着怀里的人,压抑已久的渴望一重又一重再次倾轧而出,掌心忍不住又往她衣服下摆探进去,抚摸里面的肌肤。   风眠之于他是一块心瘾,挥之不去,如影随形,时刻惦记着,将她的一颦一笑揣在心窝里,回想起来就会浑身一阵酥麻。   风眠感觉嘴唇有点儿疼,口鼻腔内弥漫着他疯狂叫嚣的气味,腰上的细皮嫩肉让他搓弄几下就红了,有些霸道,不讲道理,这不就是土匪的标配?早说了这才是他的本性。   放开她的时候,她的下嘴唇都让他给啃出血了。   手机闹钟是早上6点钟响的,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风眠被他磨蹭得心烦,一心烦就想对他动手,于是一巴掌就朝他裸着的胸口打下去,“啪”地一声极响。   他愣了一下,她这才有时间趁机开门跑出去。   早上6点半,大多数人都还睡着,风眠回到家里就赶紧回房间拿了套干净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她被自己身上错落分布又红又紫的痕迹给吓了一跳,这他妈是掐出来的吧!!   洗完澡出来,风眠去买了早餐回来,吃完直接往床上一躺,拿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补眠。   程莫九准备出门的时候,听到坐在院子里的叶妈妈说:“眠眠今天睡这么晚,昨晚熬夜了?”   他撇嘴笑了笑,没搭腔,心情大好地出门了。   风眠一觉补到下午12点,被欢欢给叫醒的,因为欢欢肚子饿了。   她也饿了,睡觉也能睡饿?   风眠在冰箱里找了一圈,发现有生饺子,于是煮水,切了点葱花小西芹,倒油,把饺子扔下去煮了,洒了盐和鸡精,她尝了一下,觉得还可以。   欢欢跟她都挺好养活的,口味不挑,吃的东西能入口就行,对于吃的东西,她跟欢欢能够达到史上最同步的随便。   由于那晚太过于疯狂的巫山云雨,风眠这几天一直不敢穿背心,脖子以下的部位全数密封,露着脖子她都觉得有风险,短裤也不敢穿的太短,在空调底下待太久又不健康,可把她给热坏了。   这一热,她又记恨起程莫九了,尤其是在被热气烘烤的同时又见到了罪魁祸首的情况下,她就想喷火,于是一连着几天,风眠都没给他好脸色。   没有真的朝他喷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夜晚的气温稍微要凉一些,坐在院子里比在屋里吹空调要舒服,基本上,风眠每晚都会在院子里待上一会儿。   欢欢正在喂自己的皮卡丘喝酸奶,吸管往皮卡丘的嘴巴戳一下,然后自己再喝一口,如此重复数次,终于把酸奶分享完了。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积极阳光的结论:“好东西就要跟朋友分享,我以后什么东西都要跟这只皮卡丘分享。”   “……”   风眠摸摸她的脑袋,说:真是一个机智的丫头。”   程莫九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胡肖和费詹,这倒没什么,问题是何晓也跟在他身后,而且每个人手里还提着东西。   几个人一回来就一通忙活,拿烧烤用的电烤炉往桌上一摆,把肉都分类摆好,该串的食材串起来,调味料什么的一应俱全。   天气热的时候,风眠一看见蹿火或者冒烟的东西就皱眉,所以她离得远远的,根本不想靠近一步。   欢欢见到他们的时候,一开始按照惯例往程莫九身上扑过去,然后就去找她的肖哥哥了,程莫九看着没良心的小丫头,无语一笑。   何晓在那边帮忙了一会儿就过来了,端着一盘西瓜。   风眠问她,“你什么时候打进敌人内部的?”   何晓递了块西瓜给她,说:“什么敌人内部,那是友军,我跟费警官已经建立起了坚不可摧的深厚情感。”   “就因为他给你的见义勇为送了一面锦旗?”   “嗯,那面锦旗挂在我家客厅的墙上,我很有面子,我受到了国家的肯定,那是荣誉。”   风眠点点头,内心替她感到高兴,但无以言表,以及无言以对……   “哎,老九,你们这院子真好用,烧烤最佳选址。”费詹笑着把肉放进电烤炉,一块一块摊开,撒点孜然粉椒盐粉,什么东西香什么东西辣撒什么。   程莫九坐在一边,拿着冰啤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时不时看向对面的风眠。   他放下啤酒,挑了几块牛肉放下去烤,心里寻摸着该下什么调味料,带点辣但不能太辣,孜然辣椒粉这些都是仔细控制着分量。   风眠的口味他很了解,小时候就是他照顾着过来的,虽说女大十八变,但人的喜好只要定了型基本上就不会产生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程莫九端着盘子过去,递到她们两个面前,“不是很辣,尝尝。”   何晓嘿嘿直笑,“程警官真是了解我的口味,我确实不能吃太辣的东西。”她吃完一块之后,说:“虽然还是辣了……”   风眠尝着倒是挺满意的,“辣了?我觉得挺好的。”   程莫九端着盘子站着,说:“还要什么,我给你弄一点。”   “不用了,不吃了。”   “他们买那么多东西,你赏个脸吃点儿吧,嗯?”   “……”   何晓听了两句终于听明白了,“你这是专门拿给风眠的?早说啊,害我当半天的电灯泡,安的什么心呢?还警官?”   风眠看着何晓特别不高兴甩头走人的动作,看着看着忍不住就笑了。   程莫九看着她说:“我为你鞍前马后的,怎么就没这待遇?”   风眠看了半天才转过来看着他说:“有,你以后别离我太近,别动手动脚的,我天天给你这待遇,天天对你笑。”   程莫九安静了半晌,说:“那我还是对你动手动脚吧。”   “……”   风眠望着别处,轻轻笑了一声,喃喃道:“什么毛病……”   程莫九目光直直盯着她白皙的颈子,不自觉地开口问:“好几天了,身上的那些痕迹都消了?”   她忽然转过来,瞟了他一眼,那淡淡的一瞟带着点儿嗔怪的意思,她没有搭腔,刚刚才有笑意的脸上,这会儿又淡下来了。   程莫九算是已经对她现在的脾气十拿九稳了,基本上她属于口硬心软,而且吃软不吃硬,她就算再生气,只要对她服个软,再来个死缠烂打,她火气降下来的同时还拿你没办法。   根据他多日来的调查研究结果显示,这个方法非常奏效。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车同志们就冒出来,啧啧啧啧啧啧啧…… ☆、歪脑洞      院子里几个人喝酒吃烤肉已经进行了一半,何晓不敢吃太多烤肉,但是嘴巴又停不下来,风眠好几次回屋里,在厨房切了水果出来给她解馋。   “我们家冰箱里一个篮球那么大的西瓜,有三分之二是进了你的肚子里的,你这肚子通向太平洋的吧?”风眠有些担忧,怕何晓把自己的肚皮给撑破了。   何晓摸了摸肚皮,笑了笑,“西瓜利尿又解暑,多吃点有好处,再说我都跑多少趟洗手间了,吃进去的有一半已经出来了。”   风眠看了眼时间,10点半了,进屋里把剩下的苹果梨子都给切了端出来,把欢欢喊过来,“欢欢,去洗澡,洗完该睡觉了。”   “可是肖哥哥还没回去……我不洗澡。”   欢欢对胡肖的喜爱日益见长,甚至有超过她莫九哥哥的趋势,这样发展下去,风眠有莫名的担忧……   “肖哥哥他快回去了,你也赶紧睡觉。”   “肖哥哥说要12点才回去呢……”   “……”   风眠扫了胡肖一眼,非常无语。   胡肖理所应当说:“我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不能对小孩子撒谎,再说了大人就该以身作则,要给小孩子树立正面的形象给予正面的教育,做到诚实可靠。”   费詹乐了,“胡肖,没想到你的魅力竟然在一个4岁小美女面前得到了实现,可喜可贺。”   风眠头疼极了,指着她怀里的皮卡丘说:“你看皮卡丘都困了,你不为它考虑一下么?”   “你看它还睁着眼睛呢。”欢欢特别机灵,把皮卡丘举起来,让众人见证事实。   风眠把希望放在程莫九身上,希望他能帮着劝一劝,没想到他说:“让她多待会儿吧,她一个星期也见不了她肖哥哥几次。”   胡肖忽然举手大喊:“都别吵了!!我愿意带着欢欢,谁都别想抢走她!!”   费詹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操了!胡肖,你不会是把对未来女朋友的感情寄托在欢欢身上了吧?一直没发现你那么变态?你俩差几岁?”   胡肖冷笑,“俗人一个,我对欢欢的感情你是不会懂的,那是世间传说的名为慈爱的纯洁感情。”   风眠怀疑,其实他已经喝醉了吧?   程莫九把空的啤酒罐搁下,站起来说:“胡肖是我们所里公认最正直的一名同志,比我还正直,怀疑我都不需要怀疑他。”   风眠扯了扯嘴角,说:“我也没觉得你多正直。”   “……”   风眠说完就回屋了,剩下几位很没有诚意地憋着笑,因为他们确实憋着,在笑,程莫九尴尬地清咳几声,忍不住自己也笑了声,抬脚跟了上去。   因为补课的原因,叶妈妈每晚都睡得比较早,现在已经在屋里睡下了。   风眠在客厅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回房间拿衣服准备去洗澡,身后程莫九悄无声息地跟着她进去。   从他高中毕业之后,也就是她八岁的之后,他就没再进来过她的房间,这么多年过去,她长大了,房间里的变化挺大的。   最直观的就是她床上的那一套床上用品,从粉色系换成了淡蓝色,简洁大方的风格。   风眠没想到他会跟着进来,所以在衣柜里拿衣服的时候,听到进门的脚步声,她吓了一跳。   “你……你进来干什么?”   程莫九就站在门口,非常守礼没有踏进来,而是靠着门框就这么看着她,没有搭腔。   风眠找衣服的空档,瞟了他一眼,“你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把欢欢哄一哄,让她赶紧进来洗澡睡觉。”   他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说:“胡肖会照顾欢欢的,他虽然是个男人,但说不定他比你还心思细腻,你洗个澡出来,欢欢就让他哄着睡着了。”   风眠随口问道:“我在四五岁的时候,你对于我,跟胡警官对欢欢的感情是一样纯洁的么?”   她会这么问是纯粹出于好奇,因为她对他是由一开始的出于依赖而喜欢粘着他,而后多年不见,等再见他到时,对他产生异样的感觉会显得比较正常,但是他……   风眠无法确定,说不定他真的挺变态的……   程莫九对这个问题有些哭笑不得,没办法一下子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说:“你四五岁的时候,我是一名发育正常的高中生,情感倾向也很正常,你怀疑什么?你这脑洞歪的有点可怕。”   “我没说我想歪了,就是问问你。”风眠直直看着他,揶揄的成分居多。   程莫九好笑道:“我记得我当时交了个女朋友。”   “哦。”风眠点点头,拿着衣服打算洗澡。   程莫九挡在门口不让路,他问:“反倒是你,好像对我当时交女朋友的事情不是很高兴,”他说着双眼一眯,“你当时对我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风眠哼笑一声:“我当时5岁,重点是我对年长我10岁的老男人没有任何兴趣。”   程莫九感觉自己的表情在慢慢石化,“我当时只是一名高中生而已……”而且很受欢迎,因为长得很帅。   “那也改变不了你大了我10岁的事实。”她理所当然地表情。   “……”   这个理由相当简单粗暴,但他确实无发反驳……   风眠抬抬下巴,示意他让路。   程莫九依然站着,若有所思地舔了舔唇,微笑着问:“那现在呢?现在你有没有对这个大了你10岁的老男人想入非非?”   “……”   风眠一副懒得理他的表情,想钻着空隙出去,让他伸手推回了房间,跟着他自己也进来了,一副要进来跟她山盟海誓的模样,吓得她一愣。   他进来之后,刚把门关上,忽然往她这边跨了一大步,逼得她往后一退。   “你快开学了吧?”   “嗯。”   “还有三个星期?”   “嗯……”   他步步紧逼,她节节后退。   “你这一走,咱们可就异地了。”   她忽然站住,直视着他,“谁跟你异地恋了?”   他笑着说:“我没说恋,你说的。”   “……”   他俯身靠近,笑看着她说:“挺自觉的啊,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单方面确立了你我之间的感情了。”   “你有毛病啊!!”风眠推他一下把他推开了,径自经过了她。   “哎,”程莫九喊了她一声,在她开门之前从背后将她收入怀里,“我把你一手带大,按理说,你要嫁人的话,还得经我点头同意才行的吧?”   “你有毛病啊?!”风眠重复了刚才骂他的话之后,说:“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正经一点?”   “那就说正经的,”他的口吻忽然严肃起来,“以后真找到了,带过来我看一眼,以我多年的刑侦经验来看,还称得上目光如炬,是妖是鬼一看就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找的男朋友不是妖就是鬼?你的刑侦经验是跟道士学的吧?”   程莫九忍不住笑了声,说:“嗯,免费照妖镜,你需不需要?”   “再说吧。”   风眠挣开他的束缚,往洗手间去了。   程莫九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无语,她这么说话还真是不怕他伤心欲绝?   他对她的感情强烈而克制,情感上的强烈,理智上的克制,带着无奈与妥协。   风眠的态度如果无法与他达到一致,程莫九绝对不愿意逼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说那句“以后真找到了,带过来我看一眼”这样的话。   这句话不完全是开玩笑,真假参半吧。   ……   院子里收场的时候,胡肖真的把欢欢给哄睡了,何晓今晚直接睡在风眠的屋里,风眠只有把欢欢抱到妈妈的屋里睡。   由于何晓吃太多西瓜,一晚上她跑了三四次厕所,简直悔不当初,第二天睡到接近中午12点才醒的。   风眠刚好做完午餐,就跟昨天的煮水饺一样。   “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清粥小菜还不错。”何晓笑呵呵地塞了两口饺子。   欢欢举着食指纠正:“这是饺子,不是小菜。”   何晓举着食指教育:“不要质疑我的判断能力,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是一名千金小姐,说话意义深刻,你不懂。”   欢欢问:“那我是什么?”   何晓说:“你是千金小姐眼里的小公主。”   “肖哥哥说我是他的小公主。”   “你肖哥哥疯了。”   “他没疯,你才疯了。”   “你疯了。”   “是你是你!!”   “对,是我。”   “不对!!”   “到底对不对啊?”   风眠默叹了无数次,终于受不了大叫:“太烦了!!平时我妈嫌我跟欢欢烦,现在我有同感,你们俩太烦了!!”   吃完饺子,风眠把碗筷收拾了,回到屋里就看见何晓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刷微博,欢欢也跟着她翘起了二郎腿看格林童话。   “你真行,一过来就把欢欢给带上了万劫不复之地。”   何晓朝她邪魅一笑,“你说话一直都这么让人有成就感的么?”   风眠回她一个假笑,“我要是能把你轰出去,我也有成就感。”   “哼哼!!昨晚我亲眼看着程警官跟着你回屋了,”何晓指着她,兴奋起来跟注射了狗血似的,控制不住一脸荡漾,“程警官进来那么一小会儿,我就想知道,裤子脱了没有!!”   “……”   欢欢抬起头来看着风眠,很显然是被“裤子脱了没有”给吸引了注意力。   风眠揉了揉太阳穴,说:“真是孽畜啊!赶紧回你的花果山去吧。”   何晓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说:“暑假快结束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他不急。”   风眠这话耐人寻味,或许她认为程莫九一直不慌不忙的,他是耐得住性子。   这话要是让程莫九听了,估计得吐血,他怎么不急了?他是最急的那个!!恨不得直接领证,把她的名字从她家的户口上抢过来再说。   人一早是他的了,要名字也在他家户口本上,还管她的心在不在自己身上?   不用管,必须在!   程莫九安安静静地坐着,支起两根手指撑着额角,表面上看着纹丝不动,内心其实有些躁动,他是在躁动中耐着性子。   这种矛盾的技能,他目前掌握的炉火纯青。   *** 作者有话要说:  急急急 ☆、啧啧啧   今天派出所有人报案,平安街的平安酒吧的人打电话过来,说在酒吧有人打架闹事,程莫九带着人过去了。   酒吧里鱼龙混杂,是状况频发地,几乎每次出事情都是醉酒闹事,闹事的人形形色/色,矛盾冲突大大小小。   程莫九过去的时候,场面一如既往地混乱,不过是属于酒吧常态下的混乱,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群魔乱舞,没有发现酒吧通向门口的走廊出口下站着几位警察。   这时候有人迎上来,穿着西装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打着发蜡,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跟酒吧沾不上关系。   “程警官。”那人一过来,做了个请的动作,因为外面太吵,不方便说话。   程莫九跟着他,经过了吧台,进了另一边的走廊,走廊口的门一关上,把噪音阻隔在了外头,那人领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是你报的案?”程莫九问。   “是,”那人点了点头,说:“我是酒吧的经理,姓邱。”   程莫九领头,邱经理跟在他旁边带路,走廊地面铺着红毯子,几个人的黑色皮靴踩在上面都被消了音。   程莫九问:“什么情况?”   “前边儿的包厢里有人喝醉了,刚开始两边的人只是发生口角,后来越吵越厉害,我看场面快控制不住了,就赶紧报警。”   话刚说着,程莫九远远就听见从包厢里传出来玻璃不断摔落地面的声音,里面忽然有人尖叫出声。   程莫九快步跑过去,一到门口,看到里面的场景顿时,脸微微一沉,微眯着冷郁的双眼,看清了里面的人是谁。   里面围着一群男男女女,场面很暴力,但事实上只有两个人在打架,准确地说,是一个挥拳一个挨揍,被揍的人模样有些凄惨,鼻子嘴巴全是血。   周围的人满脸恐慌不已,谁都不敢上前劝阻。   程莫九在门口站着,厉声道:“邵越,住手!!”   邵越已经打红了眼,在他还想一脚踢上那人的腹腔时,程莫九两三步过去,二话不说抬脚往邵越的膝盖一踹过去,踹得邵越猛的打了个踉跄,跑偏了位置,挨揍的人逃过了一难。   “我操!”邵越回过神来,骂了句粗话。   站在门口的胡肖跟另外一名警员赶紧把人架起来,远离危险之地。   程莫九说:“把他送到医院去,这里我来。”   “他妈把人给我放下!!”邵越想冲上去继续泄愤,程莫九挡着,把他推向沙发,摁着他坐下去。   程莫九扬声道:“闲杂人等都出去。”   得到放行令的众人如释重负,纷纷落荒而逃,跑出去了。   程莫九让邱经理把门关上,邱经理把门关了,但不敢走远,自己在门外边等着。   “什么时候回来的?”程莫九问着沙发上的人,自己站着,随意地翻了翻桌上的酒杯,摔得差不多了,地上和桌面一片狼藉。   邵越一脸阴霾,说:“最近一个军工项目完成了就回来了,休息一阵。”   程莫九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去,“一回来就闹事,不闹事就不是生活,你的人生信条。”   邵越甩了甩揍人揍得关节发麻的右手,笑了声说:“我这是在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是我的职责。”   “错,是人人有责。”   “比起自己动手,把社会害虫送到我们面前,岂不是更能彰显你的深明大义?”   邵越嗤笑一声,打趣道:“哟,小警察当得有模有样啊,这是当年刑侦队的程大队长么?”   程莫九好整以暇道:“过奖,在其位谋其职罢了。”   邵越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一股钻心的疼,“操!别是骨折了!”   “无影脚”是程莫九的惯用招数,他一定是仗着自己的腿长,经常喜欢拿脚踹人,这绝对是赤/裸/裸的炫耀!!   程莫九说:“你一身的贱骨头,没那么容易伤着。”   邵越试着伸腿活动了一下,很疼,但不影响伸展弯曲,笑着说:“暂时保住了。”   “你跑到酒吧喝酒打架闹事,被你们家老司令知道了,你这腿估计就该截肢了,我这一脚算是抛砖引玉。”   邵越“啧”了声,“说了是为民除害,我这是义举。”   “没听说过私底下把人打进医院的义举。”   “哎?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刺激人了,丫跟谁学的?学那么坏!!”   程莫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站起来说:“你这里动静那么大,我这一趟过来得带个人回去,你派个人跟我走一趟,好歹有个交代。”   “我亲自跟你走一趟,”邵越跟着站起来,蹬了蹬有些疼的腿,笑嘻嘻说:“顺便看看你的工作环境。”   这模样跟刚才揍人时的状态判若两人。   程莫九把手铐扔过去,说:“自己动手铐上。”   “铐你妹啊!!我一部队副师级干部铐上这个面子往哪儿搁?不铐!!”   “打架有面子?仗着自己傻X二代呗。”   “你他妈才傻X二代!!”   邵越是他们那群太/子/党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位,虽然性格专横跋扈,但性情豪爽不羁,不屑堕落非常上进,偶尔也会浸淫酒色财气,但都无伤大雅。   当年程莫九在部队里,因为能力极为出众,得到了邵大少的青眼相看,两人是英雄相惜,算一算,两人也有七八年的交情。   权财扎堆的地方,水太深,邵越对于程莫九来说,也仅止于英雄相惜。   “你跟着我去派出所,就不怕明天事情曝光见报?”   “我又不是什么当红明星,还怕有狗仔跟拍?这酒吧老板我认识,也就那经理跟个傻缺似的竟然跑去报案,再说了,我刚刚是在为民除害,这是义举。”   最后邵越让邱经理叫了个人跟着过去,因为需要做笔录,由那人代劳一下,邵大少的档案不能出现任何污点,再说了,他刚刚是真的在为民除害!!打的是纨绔子弟,社会害虫,虽然手段不正当,但不影响他除暴安良。   邵越是真的跟过去看程莫九的工作环境的,他在派出所里转了一圈,一副老干部的模样,走的时候,他拍了拍程莫九的肩膀说:“你离开刑侦队之后咱们就没见过面了,这几天我都在,过两天找你喝酒。”   “算了吧,你的酒我喝不起。”   “老子看得起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必须喝!!”   “酒吧就算了。”   邵越笑了,半天后忽然认真问:“离开刑侦队,有遗憾么?”   “怎么遗憾?”程莫九肩膀靠着门框,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说:“当初是不得不离开,天命难违。”   “放屁!!我看你是不想待了,你就这么任性!!”   邵越潇洒扬尘而去的之后,费詹摸着下巴匪夷所思道:“那不是邵老司令家的邵大少爷么?”   “嗯。”程莫九点头。   “他跟你认识?老九,你来历不简单啊……”   “部队里产生的孽缘,没那么复杂。”   “他在酒吧喝酒打架了?”   “我劝你换一个词,那叫伸张正义。”   “那他跟过来干什么的?”   “谁知道,体察民情吧。”   程莫九离开刑侦队不能说没有遗憾,但如今的生活确实挺满足,甚至有点庆幸,目前这种状态他才能让母亲安心下来,以后他才能让风眠有个安稳的生活。   回去的时候,程莫九没看见风眠的身影,平时只要不值班,他一回来就会看见她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要么抱着欢欢,要么抱着小比熊犬,安静祥和的模样。   他怔然半晌,转身打算回屋,忽然身后的屋子里传来盘子落地摔碎的声音,他脚风一转,往风眠的家里走。   “小心,”风眠将欢欢抱着远离地面的玻璃碎片,放在厨房门口,说:“先出去吧,让姐姐收拾。”   “哦……”   欢欢双脚一落地就跑出去了,一出来刚好撞见程莫九往这边来了,一高兴又往他身上扑过去,刚想开口喊他,程莫九立马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机灵地捂住嘴巴。   程莫九抱着她问:“你们在做什么?”   “姐姐在烤蛋糕。”   “什么东西摔了?”   “盘子。”   程莫九将她抱着去了风眠的房间,拿了本书给她,说:“先看书,我去帮姐姐烤蛋糕给你吃。”   欢欢抓着他警服的袖口,说:“哥哥,何晓姐姐说你昨晚在姐姐的房间里……”   “嗯?”   她回忆了一下,说:“脱裤子了。”   “……”   程莫九面不改色地沉默了片刻,说:“何晓姐姐昨晚西瓜吃太多,神志不清了。”   “哦……”欢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有没有脱裤子?”   程莫九笑着说:“欢欢是女孩子,不能说这种不文明的话。”   “姐姐明天会长针眼的!!”欢欢把床上的皮卡丘拿过来,说:“我给皮卡丘换裤子的时候,都会闭眼睛呢。”   “这裤子真好看。”   “真的么?”欢欢看着自己拿风眠的毛巾在皮卡丘的腰上围起来的毛巾裤……胆子壮大了一些,本来她怕姐姐知道了会教育她的。   程莫九把警帽脱下来往她脑袋上一扣,说:“你给皮卡丘讲故事吧,我去帮姐姐烤蛋糕。”   “好,哥哥去吧。”   她压着脑袋上的警帽跳下床,在衣柜里搜出了半天,搜出了风眠的内衣……   程莫九眉峰一抖,这孩子……真有胆识,他都不敢随便碰她的内衣,也就是那天晚上碰过一次……   风眠收拾完地上的碎渣,把搅拌好的鸡蛋糊倒入面糊,继续搅拌,差不多的时候,把面糊倒入模具内,接着放入烤箱,设定时间。   程莫九过来的时候,她正背对着厨房门口清洗用过的厨具,他忽然靠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吓了她一跳。   她抖了一下,转过来下意识想推开背后的人,程莫九让她手上的水珠喷了满脸。   他摸了摸脸上的水,说:“你还真是戒备森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过来。”   风眠转回去继续洗东西,他又抱上来了,将她锁在自己怀里。   “一回来没看见你在院子里,不太习惯。”他歪着脑袋看着她侧脸秀润的轮廓,她的神情淡淡的。   “我又不是专门坐在那里等你回来的。”   “你这种态度很影响我的热情。”   风眠偏过头睇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她这一眼,看得他小腹紧绷,瞬间蹿起一股邪火盘踞着,下身贴着她的臀部蹭了蹭,风眠被他这么一蹭,眼角噙着寒光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程莫九对她的冷脸向来不以为杵,他笑着,带着点儿死皮赖脸的意思,低头就往她的颈子啃过去。   风眠不耐烦地推了推他,“下次发情的时候记得把警服换了,你这样特别衣冠禽兽。”   “难道不应该是制服诱惑?”   程莫九扯了扯领口,解开了几颗扣子,精壮的麦色胸肌以及颈脖下的锁骨若隐若现,胸腹肌蓄满力量的状态,似乎随时有什么要爆发出来。   风眠不是个容易受到肉/欲诱惑的人,所以对他的卖肉行为没什么反应,依然在清洗她的锅碗瓢盆。   程莫九一碰到她,浑身的匪气肆无忌惮地就冒出来了,一点儿也不客气,抱着她这里啃一口,那里吻一下,也不在乎她的意愿,反正她最后会愿意。   这是多么土匪的想法!!   程莫九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搂紧在胸前,压着她的后脑勺,不顾一切地吻上去,动作有些急切,不怎么温柔,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风眠被再三地打断清洗工作,再加上他就跟饿虎扑食一样,吻得她双唇发疼,所以心里一阵不痛快,手伸着摸上他的脸,往后一把扯住他的耳朵想推开他。   程莫九吃痛之下,眉峰一皱,放开了她。   “哎你真是……”   风眠哼了一声,冷笑着嘲讽:“昨晚不是让我交男朋友么?还说了帮我鉴定是鬼是妖,一转头就发情,虚伪。”   “你找呗,”他露出土匪的一笑,扬起嘴角,说:“找到了我一定履行诺言,找到之前你还是我的人。”   刚才的一番动作让程莫九的衣襟有些起皱,领口也扯得更开,露出一大片精硕的胸肌,他喉结轻微动了动,不轨的意图愈发的明显。   他刚想再次凑上去的时候,风眠眼疾手快地拿过一旁的水果刀比在胸前指着他,他身手敏捷,惊险地往后一闪。   “宝贝儿,你真这么狠?”   “出去。”   程莫九站在原地挣扎了数秒,最后听话地出去了,风眠这才放下刀子,继续清洗锅碗瓢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篇开的是《狼少年与书》,长篇,男主诚如书名所言,性格有点像狼……狗……有些糙汉属性。 文案刚放上来,有兴趣就去看看~ 反正我自己很有兴趣,对男主很喜欢很喜欢~ 详情微博通知。 ☆、哟哟哟   两年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对于风眠来说是一个大转折,她喜欢程莫九,但没想到过要跟他发生那种关系,那时候她不过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而已。   她生活简单,朋友不多,除了学习以外很少去接触或者了解其他的事物,她对于某些方面了解甚少,所以没有花费时间去往那方面考虑太多。   第二天醒过来,她内心五味杂陈,很震惊,很不安,很无措,怔愣良久,接下来的那几天她渐渐平静下来,同时也感到一阵恍惚,因为事情发生得……出乎意料,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她其实一方面在等着他主动过来跟自己说清楚,无论说什么都可以,有些话总该说清楚的,但一方面又觉得,成年人了,发生性关系或许不需要去在意太多,迟早的事。   直到那天晚上,她看见了那一幕,她怒了,决心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说一句话的功夫都不想浪费在他身上,光是看着他都觉得碍眼。   简直就是老混蛋一个!!   当然了,程警官并不知道自己曾经这么招风眠的厌恶,有时候还觉得委屈得很,他为她守身如玉两年了,凭什么不搭理他?   他人高马大,是一个身体健康,有着正常需求甚至有时候需求旺盛的男人,他忍耐了两年,全都是靠自给自足勉强维持需求,勉强而已!!   他甚至对派出所某些同事拿出来的小黄片里面,那些袒胸露乳的肢体交缠没有兴趣,自给自足的时候必须得靠着想象她的模样才硬的起来。   所以他的委屈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暑假回来第一天的午后,他在院子里看见她的时候,他毫无廉耻感地起反应了,令他魂牵梦绕已久的女孩儿实实在在地出现在眼前,尤其她还露着两条白嫩嫩的细腿在自己眼皮底下晃荡,不起反应不是男人!!   所以他对老淫棍这个称呼毫无异议,只要是她给的他都欣然接受。   程莫九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欲望的狂潮来势汹汹,喷张的血脉疯狂地叫嚣,刚才的动作难免粗暴疯狂了些。   他带着薄茧的掌心放在她腰间白皙的嫩肉上狠狠地磨蹭,风眠让他蹭的有些不舒服,皱着眉躲避着他的手。   程莫九扯起嘴角,点漆似的眼睛闪着微茫,他笑着问:“每天坐在院子里露着大白腿,是不是给我看的?”   风眠对他猥琐的问题冷漠地表示不想理睬,别开脸朝着床外面。   程莫九微微眯着黑眸,露出微淡的光芒,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一定要每次都搞得好像是我强/奸了你似的?”   “难道不是么?”   “……”   “只不过我知道没有反抗的余地,索性就不反抗了而已。”   为了在她脸上看到她为自己动情的模样,有时候程莫九猥琐起来简直令人发指,反正……他是土匪,他没皮没脸,其实他不需要脸皮。   程莫九搂紧了她,把脸埋在她颈窝里,闷声道:“还有一个星期就回学校了。”   “……”   忽然感觉到她的双手摸上自己的腰身,紧紧环住了,难得她这么主动,程莫九不想动弹,不想打破这一刻无声叠加的欢喜。   风眠凑上去吻了吻他的耳朵,在他僵住的那一刻,轻轻说:“说好了,我找到喜欢的人,你帮我鉴定。”   程莫九抬起脸来看着她,“躺在我身下说这种话,不怕我发起疯来把你连皮带骨地给吃下去?”   其实她有些舍不得,但她习惯了不表露情绪。   风眠搂上他的脖子,难得主动吻了他,这对于程莫九来说,她这种程度已经足以用热情似火来形容,足以令他兽性大发。   程莫九回应了几下,把她拉开,看着她迷乱的神情,狠狠抽了口气,呼吸一滞,差一点就禽兽再次附体,他克制了半天,问:“……你确定?”   “嗯。”风眠向来说一不二,于是也不扭捏,点头了。   他揉了揉她的发丝,说:“还有几天时间,我已经计划好了,你想不想听听?”   “……”   反正不是什么正经的话,她无所谓,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他笑着说:“咱们夜夜笙歌。”   “……”   风眠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一翻身,趴着睡。   程莫九在她旁边躺下,掌心又摸上了她的腰,忽轻忽重地揉捏,风眠动了动,淡淡道:“别碰。”   “帮你揉一揉,不然等下次你的腰就该断了。”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腰确实没上次那么酸痛,于是很干脆地穿了衣服,头也不回地就回去了,留下还躺在床上的程莫九痛斥她的冷漠无情。   程莫九这一晚总算吃饱餍足,一大早来到派出所,神采奕奕,精神饱满,见谁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以前他两只眼睛好像挂着冰渣子,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绷着嘴角,让人不寒而栗。   这回门口保安亭里值班的警员忽然蒙受恩泽,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   胡肖踩着点来到派出所,也看到了这种迹象,发现程莫九有事没事嘴角带笑,于是围着他观察了半天,还凑上去闻了闻……   程莫九睨着他,说:“改当警犬了?”   “老大!!”胡肖笑得一脸暧昧,“你有情况!!”   “……”   “你别否认,我不信!!”   “爱信不信。”   下午的时候,邵越打电话过来,找他晚上出去喝一杯,他想了想,答应下来了。   6点的时候没什么情况,于是准时下班,出来的时候他忽然见到外面的人时,脚步猛地一滞。   风眠朝他轻微一笑,欢欢放开她的手,冲过来喊:“莫九哥哥!!”   正当他蹲下去准备迎接她扑上来时,欢欢伸手与他击了个掌……然后眼看着她继续往前跑,并且大喊:“肖哥哥!!”   程莫九不敢置信,往后看过去,她朝着胡肖的身上准确地扑上去了……   胡肖喜滋滋地抱起她,“哎哟小宝贝儿,最近是不是重了?”   风眠忍不住乐了,程莫九郁闷没多久,继续陷于风眠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所带来的意外惊喜。   他在她面前站定,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问:“来接我回家?”   “路过,欢欢说想过来看看……”她刻意顿了顿,抬起目光回视着他说:“莫九哥哥。”   久别重逢的称呼让他的心脏胀着忽麻忽热,他说:“再喊一声。”   “没喊你。”   “……”   胡肖这时候不识趣地走过来嚷嚷道:“你们俩杵着准备当盆栽啊?还不走?我们家欢欢饿了!!”   程莫九扫他一眼,“什么时候成你家的欢欢了?”   “我们俩的感情你不懂。”   “你们俩的感情最好别给我产生一丝的复杂。”   “放心吧,很好理解,我准备跟她拜把子。”   刚好费詹走出来,听完他的话,嗤笑道:“你跟她义结金兰比较合适,反正你离成为女性就只差变性这一小小步了。”   “费詹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对老子是不是觊觎已久?等着我去变性的吧?”   “我靠!你这话说出来就跟催吐剂似的。”   费詹用尽全力地“呕”了一下,感觉要把胃酸直接喷胡肖脸上。   胡肖气的浑身发抖,抱着欢欢说:“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欢欢千万不要跟他有任何的接触,知道么?”   欢欢点头,“知道啦!!”   费詹也不介意,头一甩,说:“今晚我有约会,行程排的满满的,不要骚扰我哦各位。”说完扭着腰风骚地走了。   程莫九今晚七点也有事,邵越找他喝酒,他把风眠送到院子门口,接着看了眼时间,说:“我要出去一趟。”   风眠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去呗。”   “不需要我陪你?”   “……没有你在我还吃不下饭了?”   “……”   程莫九趁其不备朝她的嘴唇吻了一下,心满意足地走了。   胡肖捂着欢欢的眼睛,“啧啧”声嫌弃:“腻腻歪歪,岂有此理!!”头一扭,进去了。   风眠莫名其妙……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更…… ☆、完结   那晚,程莫九跟邵越喝酒,回忆了以前在部队的生活,聊到了以前的队友现况,程莫九跟以前部队的队友没怎么联系,除非有什么事情必须要联系。   “你真打算就这么着了?不回刑侦队了?”邵越觉得太可惜,太屈才了。   “枪都打不准,回去干什么?”   “你说你肩上的伤?这有什么?刑侦队又不一定都得会开枪,你要想回去,我可以帮你,还是队里的首脑,开不了枪就当一个斯文侦探得了。”   “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很满意。”程莫九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   说来说去,程莫九已经无心大展宏图了,他就喜欢现在的生活,平淡,安稳,偶尔打打闹闹,自己惦记的人在身边,惦记着自己的人也在身边。   他要的也就这么多。   9点多钟,程莫九回去的时候,胡肖还没走,抱着欢欢坐在门口讲故事。   风眠也在院子里,藤椅下放着小凳子,她站在小凳子上面,拿着扳手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程莫九过去,手臂横在她腰上,把她转过来问:“在干什么?”   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吓了她一跳,接着挨了她一声骂:“你干什么?神出鬼没的。”   他看着她刚才拿着扳手动来动去的地方问:“这藤椅怎么了?”   “这两个月老是坐在上面,我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把铁丝给坐松了,回学校之后我妈要是坐上面,也免得摔。”   “我来吧。”   风眠把工具交给他,让他来,自己坐到旁边的石凳子上,撑着下巴看他,他个子高,不需要小凳子,抬脚把小凳子往旁边移了移,拿着工具就开始忙活。   他的手脚利索,把旧的铁丝拆下来,换了几根新的上去,绕了几圈,首尾相互打结,打得严严实实的。   最后把工具往工具盒里一扔,完事。   风眠把矿泉水瓶递过去,他拿过来就想喝,她说:“没让你喝,洗手。”   矿泉水瓶口在嘴边停顿一下,他笑了笑,照着她的话做,洗手,洗完手还剩点水,他一口喝了。   风眠把工具盒合上,提起来想拿回屋,程莫九抢过工具盒转身把它放在石桌上面,又回过身来,把她搂进怀里,搂的严严实实的。   他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公众场合对她动手动脚了。   胡肖跟欢欢在院子里,风眠有些顾忌,所以当然是抗拒的,想都不想地就去推他,可是他的身体堪比铜墙铁壁,岂是她一个弱女子推得开的?   他懒散道:“别挣扎了,你有哪一次是挣扎成功的?”   这分明是在公开挑衅!!分明是在鄙视她绵薄的力量!!   坐在门口的胡肖怒气冲冲地朝他们“哼”了一声,抱着欢欢进屋里讲故事。   程莫九没回头,只是问她,“他刚才的晚饭吃的是炸药?火气那么大?”   风眠拿眼角扫了他一眼,程莫九已经皮厚肉厚,面对她的冷眼,做出了有力的回击。   他抬了抬她的下巴,说:“哎?小眼神儿挺勾人。”   她不耐烦“啪”一下拍开他的手,忽然有一种自己的尖刀利刃劈在他的柔情似水里的感觉,特别不得劲儿。   程莫九别无他求,每天逗逗她,这样的生活他非常满足。   他就这么抱着她,一动不动,也不开口说话,久到风眠以为他休克了,他忽然说:“开学之后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我倒是想忘。”风眠推了他一下,说:“走开,脚酸。”   “就抱了那么一会儿脚酸了?”   “那么一会儿也酸,我的脚想酸关你什么事啊?”   “得得得,酸就坐会儿。”   风眠坐下后,偷着一笑,程莫九坐在她对面,表情认真地嘱咐她,“你尽管自己好好学习,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什么其他事情?”   “你妈那边,还有我妈那边,我来沟通。”   风眠偏头想了想,说:“又不是偷情,你那么严肃干什么?”   程莫九听完勾着嘴角,露出一笑,说:“不是偷情么?我一直以为我是你的地下情人。”   “……”   她若有所思道:“如果我在学校里找到了其他男人……”   “那我就把那小子阉割了,再把你的腿打断,以后就靠我来养你,走哪儿都把你拴在胸口上。”   “跟你简直没办法沟通。”   程莫九哼哼一笑,“灵魂的沟通都是从肉体开始的,来吧,开始咱们今晚的肉体沟通。”   “……”   风眠站起来,撑着桌面向他靠近,捧着他的脸吻了一下,说:“把戒指准备好,我随时跟你要。”   他的掌心覆在她手上,说:“要几克拉的?”   “……”   “不需要怀疑,我绝对比你想象中有钱,就算你毕业后不工作,我也能保证你吃香喝辣。”   “吃香喝辣?顿顿香辣火锅么?”   “香辣鲍鱼也行。”   “……”   程莫九握着她的手,说:“所以,你愿意跟着我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过披星戴月的生活么?”   “披星戴月?”   “星星是我,月亮也是我,任你披任你戴。”   风眠的回应是,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香吻。   *** 作者有话要说:  1、这个可以算作结局,因为对于这篇文,要作成长篇还是短篇我自己是有犹豫的,但是因为最近想开长篇新文,可能会兼顾不来,一心想着新文的内容,很影响这一篇文的发挥,所以暂时做个完结。 以后续写也不一定,续写的话,剧情估计会有新的展开,毕竟他们俩的故事还在继续。 2、关于新文: 一个星期左右开坑,详情看微博,微博会有通知的,我个人是比较偏向小狼狗男主那一篇。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